月色朦朧,漢白玉長階列在眼前,我輕輕撚起長裙,不上這不知通往何處的長道,一步一步,似是受了某種召喚,停不下,癡迷的渴望著長階盡頭的一切,終於是上了最後一級,眼前豁然一座華美的宮殿,金碧璀璨,夜幕如黑色的綢緞,沒有一顆星辰的陪襯,但大殿上的燈火卻亮如白晝,照亮了半壁天空,我步入殿中,心中莫名騰起一陣淡淡的憂傷,大殿深處突然輕輕傳出一個男人空靈而溫柔聲音,輕輕呼喚,“軒兒……”我心頭一緊,“誰?”
“是我。”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後,口中滾滾的熱浪噴在我的頸間,我瞬間僵硬了身體,木然回身,心中千般叫慘:難道有鬼?媽咪保佑呀!當小心翼翼的對上他的臉的一瞬間,我愣住了,不,確切的說是沉醉了,他身著一襲紫袍,玉冠束著如墨如瀑般的黑發,劍眉直利,眼眸清澈卻也有著深邃的神秘,如仙的氣質中猶自帶一股王者的威嚴,但唇間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透著似水的溫柔,說不出的邪魅與妖冶。
他伸出手拂上我的麵頰,隨著他衣袂的擺動,淡淡的雅香沁入心肺,我突然有了一種似曾相識,久別重逢之感,想要忍不住抱住他,“軒兒……”他又一次輕輕喚著這個名字,但不是我,不及我反應,他已經將我深深擁入懷中,我已是心如亂撞,不知如何動作,‘淡定淡定……’此時的我完全是個白癡,隻有小聲的問了一句,“你…你是誰?”
我明顯覺得他的身體震了一下,然後有些堅硬的放開手,又捧起我的臉,眼神是那樣的失望與悲涼,“我是…辰…”他的俊臉一分分的靠近,鼻中的溫熱的呼吸撲在麵上,癢癢的撓心,一時有些迷亂,甚至有些想要理所應當的接受,心中也莫名的有一種強烈的期盼,仿佛等待已久,可我明明不認識他,怎麼會這樣?我不能容許我的理智有一刻不*控我的意識,我用力推開她逃出他的懷抱,‘還好還好,挽救了姐的初吻’,我與他一直保持兩米距離,“我不是什麼軒兒,你認錯人了!我要走了,拜拜!”說罷轉身撒腿就跑,“啪啪啪”突然覺得有東西在我頭上跳動三下,我用手把它打到一邊,“別鬧了,看帥哥呢……”
“冷菲菲,你給我起來!!!”突然耳邊一聲震天河東獅吼震得我耳膜生疼。
“啊?!!”我‘噌’的坐直了身子,慌亂的抓著身邊的東西,眨眨迷離的眼睛,宮殿呢?長階呢?帥哥呢?周圍這些人是……額……好吧……我的同學,再看看身邊,赫然立著手執教棍的老師,怒目圓瞪,一手就將我拎了起來,“你又上課睡覺,你是豬嗎,覺也睡不夠!!”
睡覺?我一拍腦門,原來剛才是夢啊……唉……可惜了那個帥哥,夢中一麵,再也見不著了,可惜可惜……我一麵歎息一麵不住搖頭,老師此時已經是火氣衝天,大吼道:“我說你呢,歎什麼氣,搖什麼頭?!”
聽他大吼大叫我就不爽,不就是比我們早十幾年出息嗎,有什麼好囂張的,不由丟出了大大的白眼,“我說老師,我睡覺怎麼了?我睡覺我也是門門功課拿第一,種種競賽抱獎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請問老師,您上課聽講回家奮鬥,可您老到過我這境界沒有啊??”
”嗬……“隻見他深沉一笑沉默下去,但麵上卻沒有一點退步的樣子,我心中暗罵,‘我警告你老處男,別給我玩陰招,不然我做鬼也不放不過你!’隻聽他幽幽開口,“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天才學生,既然你說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那可得考考,你就……背個《離騷》吧!”
離……離騷……我最頭疼的就是這,精通裏麵唯一通不了的就是《楚辭》,老處男成心難為我是不是?!我若被肯定被不上來,背不上來就辜負了精通二字,要不……直接說我沒見過,不知道,反正不知者無罪,他能怎麼樣?!
“你確定沒聽過?”老處男反問。
“確定!”
“那太好了,回家抄上三百篇吧!幫你認識一下,另外,屈原好像也是個帥哥,抄抄他的文章順便跟他溝通一下也挺好的,是吧?!”老處男腹黑的笑著,夾著教參交代了聲下課就走了,他怎麼會突然跟我提帥哥,難道……我剛才說夢話了?
管他,我現在已經欲哭無淚了!
我無力的回到家將書包甩在床上,打開台燈一遍遍抄著《離騷》,直到手抽筋方才停下來數數成果,“一,二,三……才一百五十篇!還有一半!嗚嗚嗚……老處男你等著,隻要我沒死我就和你沒完!!!”長嘯過後又乖乖的爬回了桌子上,“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需要我幫你嗎?”一個女子輕靈的聲音在房中想起,我身上的汗毛瞬間根根直立,這房間還有誰,我猛然回頭,小心環顧四周,“沒有人啊,難道是幻聽?”
“你沒有聽錯…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與我交換一樣東西…”她的聲音又響起來,在我的房子裏回蕩,分辨不出到底是從何處傳來,我再也坐不住,一騰身跳了起來,“誰!?出來!”
“沒有誰,是你自己,我就是你,你是我的轉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