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產婆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是一道虛弱的聲音在沈知雨耳邊如同炸雷一樣響起：“給我一把刀，將它剖出來。”
沈知雨瞪大了眼睛，她蹲在楊麗玲身旁道：“你瘋了！”
“刀！”楊麗玲喘著粗氣，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那目光讓沈知雨想到了野外護崽的母狼。
沈知雨看了一眼產婆，又看了一眼言洛。言洛低頭沉思一下：“就按楊氏的意思吧。”說完言洛就從那侍衛身上拿過匕首用酒往上一澆就遞給了產婆。
產婆哆嗦著手上前，楊麗玲瞪了她一眼直接搶過了匕首：“我自己生！”
血，哭聲，風聲，沈知雨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當沈知雨抱著那個血淋淋的孩子，整個人都愣住了，她的手在顫抖。孩子的嚎啕大哭也沒有讓她醒過來。
沈知雨知道楊麗玲烈性，可是這個女人竟然對自己這樣狠。沈知雨看著那個已經成了血人再也沒有生息的楊麗玲心頭泛過了一絲莫名的酸楚與茫然，這還是那個囂張跋扈，豔麗四射的女人麼？
沈知雨看著那一群跪在外頭的太監們，她穩了穩心神故作張慌無措地看著言洛。言洛輕笑一聲，她掃過那一群太監粉唇輕啟：“一律杖斃。”
殿下登時傳來撕心裂肺的求饒聲，可是又有什麼用呢，他們就是一群替罪的羔羊注定要背上這一血債的。言洛從沈知雨懷中抱起孩子，她笑道：“蓉婕妤，奴婢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沈知雨的嘴角僵硬一笑，她的聲音微微發抖：“言洛姑姑，請說吧。”
言洛笑道：“這後宮容不得善心人，這一次兩次還好，可是事情多了你就是一塊被撬開蚌殼的蚌了，娘娘還是小心為好。”
沈知雨一臉忐忑地問：“這是貴妃娘娘的意思？”
言洛笑著點頭：“是的，我家娘娘說了這是最後一次了。上一次是得罪了楊家，這一次是得罪了三妃之一，若是還有下一次，就是我家娘娘有遮天的本事也是護不住您了。希望您警醒一些，這自古以來都是殺人放火金腰帶，這好人那一個不是修橋補路無屍骸的。善心也要用對地方不是麼？”
沈知雨的麵上浮現了一絲不甘，不過嘴裏還是道：“是，臣妾謹遵貴妃娘娘教誨。”
“記得就好。”言洛抱著大哭不已的孩子走了，沈知雨看著那血腥的一幕連忙閉上了眼睛，她沒有想到楊麗玲那樣小的身體竟然會流這麼多的血。
秋芝看著一臉後怕的沈知雨問：“娘娘，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沈知雨睜開眼看著秋芝：“買一口薄棺材，燒一些紙葬了吧。”
秋芝點了點頭：“是！”
沈知雨哆嗦著唇，一步一個踉蹌離開了，秋芝看著沈知雨的步子嘴角露出了諷刺的笑容，她心道：心善是一個好事，可是被人利用那就是殺器了。
薛琴兒見沈知雨回來連忙撲了過來，沈知雨看了一眼薛琴兒便帶著她進去屏退了左右。小桃紅細心地拉上了帷幔，她道：“如何了？”
沈知雨張了張嘴，一時半會不知道如何說。薛琴兒則一臉期待地看著沈知雨。沈知雨最後艱難地開口：“孩子生下來了，可是楊氏卻……”
薛琴兒的眼淚直接掉下來了，她哭著可是麵上卻笑著：“也好，姐姐就是想要這個孩子平平安安的，她去了也好。”
沈知雨看著一臉不甘的薛琴兒，不知為何想到自己了，當年她也是這樣不甘。沈知雨看著薛琴兒，她的手一筆一筆地摸著薛琴兒的眼，鼻，唇。沈知雨笑了：“難道你就不想報仇麼？”
薛琴兒猛地一抬頭，沈知雨笑了：“你恨他，我也恨他，他讓我與情郎分別一輩子都要呆在這冰冷的皇宮了，你若是能讓我解脫，我就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