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常年在軍營中的沈知雨最是清楚這些軍士的想法了,給了他們東西會感恩戴德可是要是動他們的上司或許就要亂了。軍營很大,每一個人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軍營也同樣很小,小的不容外人插足。沈知雨並不是想要讓江垚奉宮雪墨為主,而是想要江垚與宮雪墨的關係如同薛勤與宮璟的關係一樣。這一點很容易做到,可是同樣要把握一個度。
江垚衝沈知雨感激一笑:“多謝夫人,可是夫人就不打算留下一些人看著麼?”
沈知雨笑了笑:“不需要,這是北境軍是守護北境而存在,它理應是一道盾牌而不是任人作踐的木板。當年薛帥能夠聽調不聽宣,你們同樣有這樣的權力。”
江垚聽到沈知雨這樣說,他覺得喉嚨有一些堵了,最後還是跪了下來。一個濃眉大眼的熊漢子現在飽含著熱淚:“多謝夫人,夫人之恩,末將必當結草銜環以命相報。”
沈知雨笑著將江垚扶了起來:“不用這般,隻希望你們給三王爺多一點信任。五年,五年我承諾給你們平反。可是五年你們同樣也要承諾我們將北境軍拿回來,將那八鎮拿回來。”
江垚梗著嗓子還未吐出話語就見沈知雨那纖細的手指指著那已經淪陷的北部道:“那兒是離國的軍事重鎮,在那裏你們撤退了,留下了一地的鮮血和一生的恥辱。如今我希望你們將它拿回來,拿回來用雪好好洗幹淨了。”
“是,末將領命。” 江垚跪了下來朝沈知雨磕了一個頭。
沈知雨笑著讓喜娘將江垚扶了起來,她已經快沒有力氣了。宮雪墨將沈知雨的指甲都開始發紫了,他連忙抱起了沈知雨將她帶到了休息的地方。宮雪墨將一股內力打入了沈知雨的體內,熱流溫暖了沈知雨的四肢,不過沈知雨已經疲倦地眼皮上下打架了。可是隨之而來的湯婆子讓沈知雨醒轉了過來,沈知雨看著那嶄新的湯婆子有一些疑惑:“這是哪兒來的?”
“在鎮上新打的。”宮雪墨用棉被裹著沈知雨道,“你何苦這般拚命,又不是非要他們?不還有西南麼?”
“西南軍和北境軍不一樣,你是帝王終究要有一支親信部隊,再者西南軍長久以來都是防衛韃虜並不是像北境那樣常年與玉國正規軍作戰。況且西南軍是騎兵居多,你要打宮長夜怎麼都要的是善於攻城的軍隊而不是西南那些騎兵。”沈知雨慢聲細氣地為宮雪墨解釋著,不過話說太多了最後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何苦呢?就算是報仇也不必要這麼拚,我們可以慢慢來。”宮雪墨看著沈知雨那蒼白的神色更加心疼了。
沈知雨聽到宮雪墨這樣說笑著搖了搖頭:“不隻是為了我孩兒的仇,還是為了離國的百姓,若是任由宮長夜這樣鬧騰下去,國無安寧啊。”這一年又一年的苛捐雜稅下去,沈知雨看到的是那些貴族世家們的錢袋子是越來越鼓了,可是底下的百姓呢?沈知雨雖然是一個婦人可是也是一個人,她總要做些什麼?
沈知雨看著宮雪墨,她最後掙紮著跪了下來,認真地看著宮雪墨:“你是我的盟友,更是未來的帝王,我能做的不多。隻希望奉我這殘破之軀能在你君臨天下的路上添上一塊磚瓦。不過我做這一切也是有一個要求的,我求你勵精圖治,讓離國海晏河清,昌榮繁華。”
“……”宮雪墨愣住了,他看著沈知雨想要說一些什麼可是喉嚨卻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樣。
宮雪墨看著沈知雨,他最後終於說出了一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