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宮長煜帶著那一遝紙來到了徳太妃的小院子。徳太妃看著眼底烏青的宮長煜蹙起了眉頭:“怎麼了,妍妍又生病了?”
“娘,您看看吧!”宮長煜沙啞著嗓子將手中的那一遝紙遞給了徳太妃。徳太妃一張張地翻閱,最後笑出聲來,那笑聲中充滿了諷刺。
宮長煜垂下了眼睛,金甌無缺是每一個君王應該恪守的底線,可是宮長夜不僅沒有做到反而做了一個自高自大的奴才。割地八鎮,每年納貢二十萬兩黃金,布帛十萬匹,這就是所謂的君主?
宮長煜朕不敢想了,宮璟若是地下有知會不會氣活過來?可是得到那些割地的國家是玉國,他不能多說話。
“宮長夜,不是楊家人偏偏學到了楊家人那愚鈍無知的腦袋,難怪近年來的苛捐雜稅重了那麼多!”徳太妃怒不可遏,可是說完這話還是長歎了一聲,“多說無益,我們在這離國身份尷尬,這事還是不要管的好。”
“就因為娘是玉國的公主麼?”宮長煜看著徳太妃問,“所以您就不想管離國之事?”
徳太妃的目光有一些閃爍,可是還是默認地點了點頭:“沒錯,這個地方是生我養我的地方,我自然要珍惜,可是玉國亦是我的母國。父皇待我不薄,你也於十五歲離開離國在父皇膝下教養多年。兩國之間的矛盾,我們不能參與。”
宮長煜苦笑連連,沒錯,他們是一個尷尬的存在,母親是玉國先皇與離國太長公主的私生女,是記錄在玉牒上的三公主,而他呢?除了是離國的三王爺,亦是玉國的寧安侯。
宮長煜長歎一聲:“當年父皇病逝,娘親前去赴喪,玉國為保證娘親與孩兒的安全,於北境陳兵二十萬。想來這個喪權辱國的協議就是那時候簽訂的,因為北境軍隊聽調不聽宣,宮長夜並沒有調兵北境軍的能力。”
“所以他派了人過去談判,以割地賠款的方式賄賂了玉國。”徳太妃接了過去,“可他若是知道你舅舅當初不過是為了保障我們母子的安全,不知道會不會悔青了腸子?”
“當時我們都以為皇位會是由宮雪墨繼承的,而父皇也答應了在最後聖旨中藏一道密旨告知新皇身份。可是誰曾想這新皇是一個篡權奪位的家夥還是一個沒腦子的家夥。”宮長煜恨恨地說,“當真是蠢貨一個。”
徳太妃搖了搖頭,她從來不認為宮長夜是蠢貨,相反這個人很聰明,不過他想到的永遠是自己罷了。徳太妃有一些遺憾地朝皇宮方向望去,宮長夜長於婦人之手,短視精明,實在不是一個好人選啊。
“煜兒,你可是想要換了那位?”徳太妃笑著問,“若是你想,你可以找申離。”
“不,再看看吧,若是他還做出什麼荒唐事的話?”宮長煜搖著頭說,“內亂可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
徳太妃點了點頭,便問道:“這些東西是誰給你的?”
“張子謙,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宮長煜的眉頭一皺道,“不過那條鮫人道他倒是想要換兒臣一個允諾,娘,你說這個老狐狸是什麼意思?”
聽到宮長煜問了一個這樣的問題,徳太妃也覺得滿頭霧水,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家夥究竟想要做什麼?徳太妃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張子謙這個人看著就是一個鑽進錢眼兒中的貪官,而且他現在不是和宮長夜牢牢地綁紮一塊兒麼?的太肥也不敢確定,隻好歎息一聲囑咐宮長煜道:“靜觀其變吧,這張子謙的用意讓人捉摸不定啊。”
“那這消息要按下來?”宮長煜詢問道,隻不過他的心中已經有了主意了。
“交給宮雪墨吧,那小子沒有我們這麼多的顧忌。”徳太妃無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