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的孩子,隻有仇人的孩子才會是母親的汙點。”沈知雨平靜地回答。
“那會如何做呢?”宮雪墨的目光充滿了好奇,他卸下了以往那冰冷的麵具,麵上充滿了好奇,看著就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兩種情況,就看王爺想聽哪一種了。”沈知雨不著痕跡地將一壇沒有開封的酒往後一推笑著說。
“兩種都要聽,我想要聽。”宮雪墨的眼中露出了哀求,聲音甚至還帶著哭腔。
“一種是過度保護,因為他是汙點,所以要好好保護他不讓他被人傷害。”沈知雨的聲音幹澀帶著一絲痛意。她見過那些被敵國軍士侮辱過的女子,若是懷孕了,母親都會選擇兩種法子,第一種是她見過最少的,但是也是最堅強的母親。
“還有一種呢?”宮雪墨問,“還有一種是什麼?”宮雪墨的眼中出現了一絲害怕,可他還是執意問出了這個問題他想要知道另一種是什麼,是怎樣殘忍的法子。
“置之不理,不管生死。”沈知雨垂下眸子,那邊疆的地方上有一道棄嬰坡,被侮辱後的婦人誕下孩子後會將孩子拋棄在那兒不再管它。這樣的女子往往會有一片人的叫好聲,因為她們是大義滅親的英雄。可是沈知雨看過他們在深更半夜的時候抱著嬰孩的屍骨痛哭失聲。
“你說我是哪一種呢,我好像哪一種都不是啊?”宮雪墨一臉迷茫地看著沈知雨,他是父親帶大的,那女人是將他扔給了父親,可是她還是會理自己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已經醉了的宮雪墨隻覺得這個問題將他的腦袋給炸開來了,他抓著沈知雨的手厲聲問:“你們女人究竟是怎麼想的?”
沈知雨麵對宮雪墨的詰問歎息了一聲:“王爺,女人也是不一樣的,誰都是不同的。”
“也是,我問錯了人。”宮雪墨似乎喝糊塗了嘴裏嘟噥著這一句話。沈知雨剛想要說些什麼,可是這個號稱千杯不醉的王爺卻在她麵前直接躺倒了。
沈知雨看著倒在地上的宮雪墨無奈地搖了搖頭,沒有想到這王爺還有這樣一麵。沈知雨見宮雪墨睡著難受便想將這個男人扶到床上去,可是這家夥當真是死沉死沉的根本就抬不動。沈知雨苦歎一聲,隻好將那家夥的手指一根一根掰開,她看了一眼自己那抓出青紫的手腕不由得苦笑,這下好了,明天是不能練琴了。
沈知雨看著宮雪墨低聲笑道:“呐,你救了我一次,我就要這樣伺候你了。我大概上輩子欠了你的了。”沈知雨小心翼翼地將宮雪墨放在了地上,然後將那些雜亂的酒壺還有碎片小心地弄在一起,深怕這家夥混亂滾動被那滿地的碎片給弄傷了。
她整理完畢後便將床上的軟枕和被褥抱了下來,她在宮雪墨的頭下枕了一個枕頭然後將被子蓋在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家夥身上。沈知雨看著沉睡著的宮雪墨,這時候一滴晶瑩的淚從他的眼中滴了下來。
沈知雨接過那一滴淚,熱的?這個家夥竟然也會流淚,沈知雨真是驚訝了,她還以為這個家夥是一個冰塊人呢,原來也是會流淚的。她看著熟睡的宮雪墨,看著這個男人精致的五官笑了。
沈知雨現在隻覺得這個時候的男人看著就像是一個愛哭的孩子,而且是一個愛哭愛鬧希望母親注意的熊孩子。沈知雨被自己的聯想逗樂了,她低聲在宮雪墨的耳邊道:“好夢,王爺!”
沈知雨說完這話便躡手躡腳地離開了這一間院子,她笑著在心裏道也不知道這醒來後的宮雪墨會不會懊惱今日的莽撞行為,這家夥還挺有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