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雨看得出來宮雪墨是清醒的,隻不過想灌醉了自己好讓自己睡過去罷了。沈知雨跪坐下來,為宮雪墨倒了一杯酒:“上好的佳人釀,可莫要浪費了。”
宮雪墨看著沈知雨笑了:“別人都是勸我不要喝,你倒是一個例外竟然勸我喝酒。”
沈知雨淡淡一笑:“那是因為他們怕你喝醉了,可是我卻看出你想喝醉睡一個安穩覺。”
“嘖,還有別的理由吧。”宮雪墨冷笑一聲,“你這女人不可能這樣純良。”宮雪墨至今都還記得,那一年父皇病死,宮長夜那掩飾不住的驚喜和女人的恭維聲,這個女人的心也就對宮長夜軟過。
沈知雨點了點頭從袖子之中掏出一封契紙:“我還想趁你睡著之後讓你在這一份契紙上摁下手印呢,這樣花滿樓就是我的了。”
“嗬嗬,你還真是會算計呢。”宮雪墨淡淡一笑,然後抱著酒壇子往嘴裏倒酒,隻不過這家夥的手不穩,大半都是灑在衣襟上。沈知雨看著一臉頹色的宮雪墨,隻感覺心裏不是滋味隨即她便看到了那掛在房廳正中央的那一幅畫。
畫中是一個女人,一個醉臥在海棠花叢中的女人,那作畫者心靈機巧,海棠花層層疊疊的鋪染,形成了一朵更大的海棠花,這一構圖讓讓這女人好似躺在海棠花心之中。沈知雨細細地看著這幅畫中的女人,很美,不似凡人。她看了一眼那畫師的落款:蘇植籬。
沈知雨愣住了,這就是妍貴太妃,隻不過不知道眼睛長成什麼模樣,若是睜開眼睛一定更為驚豔。不過她並不知畫師是怎麼想的,這女人美雖美可是總感覺缺少一個正常人的活氣。整幅畫給人一種冰冷疏離之感,好似畫中人是他夢中的仙鬼,而不是活在凡塵之中的人。
“她很美吧!”宮雪墨看到沈知雨的模樣嗤嗤一笑,“真人更美,蘇植籬畫完她後就瘋了,死前還廢掉了自己的一雙手。”
沈知雨的眼中帶著疑惑:“我還以為這事是假的。”
“是真的,他恨自己這一雙手無法還原畫中人萬一。”宮雪墨冷笑一聲,“隻要見過她的人都會被她吸引住,從此天下美色於他們而言不過是瓦礫糟粕了。”
沈知雨聽到這話心頭大震,世間真有這樣的女子,難怪小桃紅說這個女人合該是為男人的欲望而生的。宮雪墨看到沈知雨那驚訝的神色笑了:“世間多少人就拜倒在了她的容顏之下,包括父皇。”
沈知雨看著宮雪墨笑了:“有這樣一個娘親,你應該很驕傲才對?”
“驕傲,我寧願我的娘親隻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沒有絕世容顏,可是會看我父親一眼,而不是讓我父親苦苦等待二十年。”宮雪墨拿著空酒杯直接砸過去,可在那酒杯剛扔去的的時候他又打了一道勁氣讓那酒杯偏了掉了下來。
沈知雨看著宮雪墨複雜的神色有一些愣了,這妍貴太妃究竟做了什麼事,竟然讓宮雪墨這樣狼狽。宮雪墨看著沈知雨那好奇的神色笑了:“怎麼,你想知道?”
沈知雨聽到這話笑了:“不是我想知道,而是你願意不願意說。”沈知雨不是傻子,這知道太多的人永遠都不會有什麼下場的。可是眼下卻是宮雪墨最脆弱的時候,隻要獲取他的信任,那麼得到的回報也是巨大的。沈知雨在賭,這一場賭若是失敗了,那麼她就失去宮雪墨這個有利的同盟了。
宮雪墨眯著那桃花眸子笑了:“行啊,若是你想知道,以故事換故事,你既然不蠢為何會栽進宮長夜這個火坑中呢?”
沈知雨聽到宮雪墨這樣說笑了:“好啊,我說我的,你就將你的秘密也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