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沈知雨已是滿身的冷汗,臉色也變得煞白。嗬,好一個皇後因急症病逝,好一個皇上痛不欲生。明明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再在意,可當真正再聽到這個消息時,沈知雨隻覺有千萬根針在紮她的心,吸她的血。
但是她不能軟弱,她還要一步一步,慢慢地為她和她的孩子報仇,思及此,沈知雨不由得咬緊牙關,生生將心底的恨意和難過壓製住。
“想去看看皇後的葬禮嗎?”見證了沈知雨表情變化全過程的宮雪墨眼底不禁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又恢複平靜,隻淡淡地道。
沈知雨深吸一口氣,看向宮雪墨的眼裏已經恢複了平靜,“我去。”
讓她去看看她自己的葬禮,那個曾經深愛著宮長夜的傻女人的葬禮。從此以後,她再也不要為那個男人難受半分。
長安街道的兩側此時站滿了人,就連酒樓裏也坐滿了人,沈知雨和宮雪墨便易容過站在來福樓的二樓,看著熙熙攘攘的發喪隊列從皇城中浩浩蕩蕩的走出來。
隊伍的最前方正是鳳柩,而宮長夜則站在龍輦上,緊跟在鳳柩之後。他的臉上盡是憔悴和悲痛,憂傷的目光緊緊追隨這鳳柩,仿佛這就是他深愛著的人,仿佛他正強忍著多大的痛苦一般。
而他的身旁,赫然是此前一直稱病的雲彩靈。她一邊輕輕地擦拭著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一邊輕聲安慰著身邊的宮長夜,原本因為心疾而過度蒼白的臉現下已經恢複了正常的紅潤,一顰一蹙間盡是嬌態。
沈知雨不由得握緊拳頭,就連指甲幾乎嵌進肉裏都沒有感覺。宮雪墨看著眼前已經氣紅了眼睛的女人不禁眯了眯眼,嘴角帶著三分嘲諷地道:“皇後死了,你難過什麼?莫非是被皇上的情深不壽感動了不成?”
然而還不待沈知雨回答,一旁的婦人聽了這話便回過頭來,看著沈知雨唏噓道:“是啊,皇上對皇後娘娘真是深情,我還以為皇宮中盡像話本裏說的那般,皇上都是薄情寡義的人呢。”
婦人這一說話,身邊另一人也跟著道:“就是啊,連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家裏都有幾個姨娘糟心,我家那死人就盼著我哪天死在外頭,他好給他那相好的扶正呢,像咱們皇上這種又俊又好的夫君真是難尋啊!皇後娘娘好命,就是福薄了,唉……”
看著街上那一對相依為命的璧人,聽她們感歎她好命,沈知雨都給氣笑了。你看,宮長夜是如此會做戲,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有多愛她,就連她都曾如此以為,若不是因為……
想到自己那可憐的孩子,再看到雲彩靈因為服用了“藥引”製成的補藥之後變得紅潤的臉色,看到他們倆的惺惺作態,沈知雨隻覺氣血一陣翻湧,恨不能立馬將眼前這對狗男女剁了。
然而她也真的這樣做了,但沈知雨剛將頭上插著的簪子取下,宮長夜的目光已經射了過來。
沈知雨心裏一驚,慌亂的想要躲避。
卻被宮雪墨一把拉入了懷中,唇也被冰涼的柔軟封住,她登時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宮雪墨那張放大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