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錦官城。
錦官城,物寶天華,雍容繁華,自古以來,被譽為天府之國,乃是中西部最為重要的戰略要地。城門與他出也不同,格外的巍峨結實。
隻是如今的錦官城,早已經沒有昔日繁華的景象,城門緊閉,城牆殘破不堪,到處都是倒塌焚毀的房屋瓦礫,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黑霧,街上人煙稀少,隻有一對對如狼似虎,虎背熊腰的軍隊在街上巡視。
突然,城門大開,一輛青蓬雙轅的馬車緩緩的開進城內,城內,由一名青衫白衣的,讀書人模樣的中年人帶領著一對威武的騎兵,早已經等待多時,見到這輛馬車搖搖緩行,連忙驅馬迎了過去。
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起,露出了一個月白錦衣,容顏清朗的年輕之人,見到驅馬趕來的人,萬年冰冷的麵龐露出一絲淡淡笑容。
年輕人連忙下車,朝著策馬而來的人禮貌的行了下禮,“沒有想到,竟然是瑾軒師兄你,親自來迎接師弟,師弟真是受寵若驚啊。”
“哪裏,哪裏,這是師兄應該做的。”慕瑾軒行至晉複康的麵前,匆匆下馬,連忙還禮,笑道:“如今,師弟為趙王殿下出謀劃策,立下了如此的功勞,這趙王長史的位置非師弟屬,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師兄現在在這裏恭喜師弟了。”
“師兄可是說笑了。”晉複康清秀的臉上抹過一絲淡淡的笑。“師弟我初來乍到,年輕識淺,隻是僥幸的為趙王殿下出了點小謀,怎敢貪得一絲之功,這件事能夠成功,乃是趙王殿下英明神武,以及各位的齊心協力。再者說師兄本就是趙王殿下的第一謀臣,在殿下身旁鞍前馬後,立下赫赫功勞,這趙王長史的位置本就是師兄的囊中之物。小弟一點紙上談兵的微末本事,如何敢和師兄相爭呢。”
“師弟何必過謙呢。”慕瑾軒哈哈大笑,秋風拂過,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表情。“你我自小相識,又求師於同一門下,師弟玄武之才,如星河浩瀚,師兄熒光之火,怎敢於日月爭輝,師兄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請師弟來輔佐趙王殿下,便有了讓賢之意。師弟何必謙讓。”
穆瑾軒想起趙王的請托,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趙王殿下已經在益州刺史府內等候多時,我們切不可讓趙王殿下等候多時。”
“那是,那我們這就出發。”晉複康慢慢行上馬車,隨著騎兵緩緩前行。透過車簾,望著這戰後殘破不堪的錦官城,早已經沒有昔日繁榮之景,表情雖然淩然不動,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哀憐之意。“沒有想到,這天府之國,如今也會有如此模樣。”
策馬而行的穆瑾軒聽到晉複康的感慨,卻也不以為意,“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一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師弟何必做出悲天憫人之像呢,再者說,如今這錦官城的慘象,也不是我們造成的。
“再說這益州之地地廣物豐,昔日蜀漢就能以這區區益州之地三分於天下,而且這天下螻蟻之民本就生性頑強,能屈能伸,日後趙王殿下榮登大寶,對著益州之地施以仁政,隻需要幾年的安寧日子,錦官城恢複往日天府之國的繁榮,也不是什麼難事。”
時近黃昏,整個錦官城隻有星星點點的燈光之火響起,更是清寂了許多,隻有一處燈火通明,一行人很快趕到一出赫赫府邸前,正是益州刺史府。
雖然整個錦官城遭受兵禍之苦,但是益州刺史府卻完好保存下來,此時雖然戰火已過,益州刺史府卻還是守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
“穆大人來了。”車馬一聽到刺史府門前,一位文官模樣的人早已經等候多時,諂媚的迎了上來。“想必這位便是晉複康,晉先生吧,早知先生大名,先生玄武之才,在下如雷貫耳,今日一見下官可是三生有幸,趙王殿下已經在內堂等候多時,還請穆大人,晉先生移身前去。”
“勞煩大人了。”晉複康笑著拜了拜。“還不知大人名號。”
“下官乃是趙王殿下撰吏雄之海,下官職位卑微,先生沒有聽過也是正常。”
皇子受王爵離宮開府,撰吏執掌一府文書,雖然官品不高,但也地位非常,實乃趙王心腹。
“原來大人便是雄之海,雄大人。”晉複康躬身道。“大人之賢,複康如雷貫耳,大人執掌一府文書十載,成熟穩重,從未出現任何紕漏,瑾軒兄常與複康說,這一府之中,人才雲雲,唯獨佩服大人您。”
“穆大人真是說笑了,先生何必當真。”雄之海聽聞,確有自知之明,臉上未顯出一絲自得之意,連忙自謙,朝著兩人拜道,“下官有幾斤幾兩,心知肚明,承蒙趙王殿下恩寵,不嫌棄下官本事低微,才疏淺薄,將如此重任托付給我,下官必盡犬馬之勞,不敢稍有怠慢這心,至此僥幸沒有半點差錯。”
“而穆大人才學勝我百倍,為殿下出謀劃策,屢建奇功,數次解救殿下於朝堂之危。而先生您更是天縱奇才,玄武之才一出山,便為殿下打破如今的僵局。陛下常誇獎先生,先生之於陛下,如張良與之漢高祖,孔明之與蜀漢昭烈帝,得之先生,這錦繡江山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