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樸雲紋盤旋之上的青銅鏡中,十歲的女娃娃穿著燕國邊城沙城最貴最稀有的沙綢緞子製成的月白色,光滑如冰絲的衣裳,其上用淺色絲線繡著百藕生蓮,清爽大氣又不失精致。
鏡中的娃娃很是漂亮可愛,但黑寶石般烏黑眼珠透出的眸光卻不是一個孩童該有的情緒——近乎溢出的震驚與慌亂。
小小的粉拳緊緊攥起,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有些顫抖。
一個極深的呼吸,容青酒逼自己平靜下來。
自古,福兮,禍相依;禍兮,福相依。更何況站在前世容青酒的角度來說,福遠大於禍。
但是突如其來的變動,離開熟悉的世界,容青酒是無措的。
幽幽一聲歎息逸出鏡中十歲女童的櫻唇。
如果不是因為,,,,二十八歲的容青酒哪能英年早逝,自從三歲上幼兒園,奮鬥二十五載,怎知一朝回到解放前,全成空!
可是可以活著,就可以幹許多事,比如重創容氏酒業,這是這個,急不得。
端坐於青銅鏡前的容青酒不斷思量著,原主留下的記憶並不多,幾乎都是在小小四合院中度過。
不過有意思是,在過去原主過活的十年裏,這個被稱之為家的四合院裏並沒有父母親,隻有兩個二十歲不到的雙胞胎少年照顧她。
更有意思的是,這兩個少年明明恨她恨的要死,卻一日三餐的將原主照顧的很好。
煩躁地揉了揉頭,本來梳的就不如何的花苞頭更加淩亂了。
容青酒皺著的眉更皺了,取了梳子,將長長的發辮散開,一下又一下的梳著。每次煩躁的時候她總喜歡梳頭,好像這樣就能把躁意梳走似的,事實證明確實有效,不過十幾次,她就靜了下來。
短短的胖胖的手指穿梭在發間,仔仔細細的將每一縷頭發梳好,一根烏黑亮麗的麻花辮就結在腦後了,從梳妝台上挑了一條粉色的綢帶係上,再打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收工。容青酒滿意的看著自己梳的頭發。
那麼,該開始幹正事了,原主為什麼會死?
原主的生活日常就在這個四四方方的院子裏度過,十年間就沒有出過一次門,唯一認識的就是那對雙胞胎,可是過去十年間雙方一直相安無事,各自安好。
容青酒更疑惑了,沒有人會毫無原因的死亡,非他殺便是自殺,作為原主生命的延續,自己很清楚原主並沒有自殺的念頭。
那麼,隻剩下他殺了,首要懷疑對象就是那對雙胞胎,原主的衣食住行皆在他們的控製之下,想要害人性命簡直輕而易舉,可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