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娘拉著顧婆子,“奶奶!就聽九哥的!咱開家具鋪子吧!這樣表叔能賺錢,旌之哥哥也能賺錢!再也沒有人說他是窮木匠了!”
顧婆子實在是舍不得,“我在想想。”
“錢放在家裏,也生不出銀子來!投到外麵才有可能!”顧楚寒點頭應聲,讓她想想。
那要是賠了,那就血本無歸了!顧婆子想了大半夜,迷迷糊糊睡著,夢見了很久都沒有夢見的顧老漢。
村子裏的路上人來人往,不知道咋那麼多人,明亮的大太陽,他穿著白色的長袍,花白的頭發一根木簪子插著,黝黑的臉膛似是帶著笑。顧婆子知道他是死了的,現在見了他,也不怕,就是疑惑他這是回來幹啥的?
“好好幹!”隨著人來人往,越來越快的人形,隻有一句話。
顧婆子睜開眼,天已經蒙蒙亮了。想到剛剛做的夢,捉摸,“難道老頭子還托夢,讓九郎好好幹!?”
等顧十郎再問她時,顧婆子就說了自己做的夢,“你爺爺都支持!說讓你們好好幹!那我還攔著個啥!你們有主意有想法,那就好好幹吧!”
顧十郎和顧若娘都高興起來,“爺爺都說好!那肯定會賺錢的!”
顧楚寒也笑起來,“說不定爺爺知道不好幹,才告訴我們好好幹呢!”
顧婆子呼出一口氣,又吸口氣,“今兒個去了就叫旌之和你表叔商量吧!”
“好!”顧楚寒應聲。
她一向是個行動派,直接帶著圖紙,當天就先叫了何旌之說了她的想法和打算,問何旌之的意思。
何旌之聽她要開個家具鋪子,猶豫著表示反對,“九郎!家具鋪子不是好幹的!而且需要很多的本錢!那些打家具的,都是隻給一點定金,有些家具,光木料錢都要幾百兩銀子。我知道你們才領了朝廷的賞賜,可不是還要救你爹嗎?要是這砸這家具鋪子裏,可就啥也沒有了!”
“我既然說幹,就做好了打算的。這是我的策劃書,你看看,我也給你講講!”顧楚寒昨晚睡前寫的策劃書,就是為了說服他和李家柱。
一條條,從鋪子到打家具,再到推廣,還有家居的設計,沒有一個不縝密的。
何旌之聽完都覺的肯定能幹得起來,能賺到大錢。可是冷靜下來,還是搖頭,“還是再等兩年,等你多攢點錢,或者救了你爹回來,再幹好不好?我的手藝也不行,也得沉下心來好好學兩年!”
“你是對自己沒信心?對我也沒信心?”顧楚寒問他。
何旌之臉色微紅,還是勸她先別幹,先慢慢的來,“等餛飩燒餅鋪子幹穩定了,也再說不遲!不能剛有點錢,還得留著大用,一下子全折騰幹了!”
顧楚寒看最好說話的人,竟然死心眼說不通,隻得換目標,先去找李家柱。
李家柱更徹底,直接不讓她幹,“你奶奶也同意嗎?讓姑奶奶知道,肯定會訓你一頓!”
顧楚寒黑了半天的臉,“我就要開個鋪子了!你們就是來幫忙,你們幫不幫?”
“你讓我幫你其他的,我肯定幫!”李家柱道。
顧楚寒瞪他一會,“這事我奶奶知道,她也支持!不僅她,我爺爺也支持!讓好好幹!”
“你爺爺!?”李家柱瞪大眼。
“我爺爺給奶奶托夢,讓我們好好幹!你不信去問!”顧楚寒開始忽悠他。
李家柱還真就有點不信,去問顧婆子,“大舅母!九郎說的都真的嗎?”
顧婆子應聲,“你們幹吧!錢放家裏也生不出錢來!”
“可是……要是賠了,不光是血本無歸,還有可能欠債!那些做生意沒做成失敗的,家底不厚的,可都欠著債的!”李家柱勸她。
李婆子知道後,更是反對,把顧楚寒叫來就是一頓說教,最後得出結論,“那個錢不能動!”
顧楚寒幹脆也不找他們了,直接去看鋪子。
他們之前看鋪子時,有一家破舊的厲害,地方也偏的,找過去,依舊沒人租,一番討價還價,一年四十五兩銀子租下來。正好前麵是門臉,地方大,後麵還帶著個三間房。
再找李家柱何旌之,幫她定木料,給鋪子裝修。
倆人對視一眼,都無奈了半天,隻說他們不分紅,幫他做工。
何旌之讓她再請個大師傅,“那些大師傅都是手藝高超的,也不會做壞了你圖紙上的家具!”
“挖牆腳的事兒,得考你了!你也是掌櫃之一!”顧楚寒拍拍他的肩膀。
何旌之嚇了一跳,“我…我……”
“怎麼?不敢?還是不會?”顧楚寒問他,看他紅著臉說不出來,小臉沉了下來,“你就這樣,讓我二姐以後嫁給你怎麼過?就任著人家罵你窮木匠!屈辱我二姐腦子有病,找了你個窮木匠?”
想到黃勝凡說的那些難聽的話,何旌之臉色一沉,心頭的惱怒隨時都能再起。
李家柱也明白過來,九郎這不是想要開個家具鋪子,這是想幫何旌之這個姐夫,拉他也是想幫他們家。要是把銀子借給他們讓他們幹,那不論他還是何旌之肯定不幹,所以他才想三個人合夥。重歎口氣,“九郎!你的心意,表叔知道!可這個事,真的是不好辦!要是一個不好,就賠錢了!”
“我背靠製作廠,有錢!”顧楚寒說這話時滿臉笑,心裏卻不住嗬嗬。她有錢個屁!從穿越到現在,想了多少法子,付了多少辛勞,哪個錢到她手裏都是過一下,暖不熱就成別人的了!她至今都還是個窮光蛋!
何旌之和李家柱都被說服,願意一塊幹,不過得挖個大師傅過來。
顧楚寒讓先把何木根挖來一塊,“先把鋪子裝修完再說!咱們要做的,都不是難的,主要講使用,簡單大方,搭配美觀!最重要的,新穎!”
何旌之應聲,回家叫他爹。
何木根一聽,就趕來了白河縣了解情況,看了圖紙,又聽顧楚寒講了半天,聽是都已經決定了,也隻得點頭,趕回家就去籌錢。
崔氏聽他要把家裏的存銀都拿出來,立馬就不願意,“還沒走穩,就想飛呢!賠錢了算誰的?再說她們家不是領了三百兩銀子的賞賜嗎?還能沒錢!我們就那麼一點家底,都拿了,以後一家人可咋活啊!?”
“這不還掙著的嘛!他們和旌之一塊開,都是掌櫃,總不能咱啥也不出,那有啥臉分鋪子賺的錢?”何木根說她。
兩口子掰扯了半天,何木根才拿出了三十兩銀子,他想了想實在不好,就跑去借了些,湊了四十兩,感覺有些拿不出手。
“有啥拿不出手的!那些家具顧家的人又沒人會,還不得你和旌之去打!那不也算參一份了!”崔氏不滿的瞪著他。家底掏空還借錢,以後可咋辦!
何木根沒跟她再多扯,拿著錢過來給顧楚寒。
顧楚寒看看銀子,沒說不要,“那我先入賬,等做個一年兩年,翻了錢,再去其他地方開分號,就可以一個人管一個鋪子了!”
李家柱是又摳又借,湊了十二兩銀子,“這點銀子也就買幾塊料的,分紅的就別算我的了!”
“當然得算!規矩!有多算多!有少算少!”顧楚寒算了下銀子,先讓裝修鋪子。
何木根正好最近活兒也不多,李家柱是基本沒啥活兒,看顧地裏多一點,就跟何木根,何旌之父子一起,三人忙活起裝修鋪子。
顧楚寒也天天泡在新鋪子裏,告訴他們做成啥樣,裝修成啥樣,一點一點把心裏想象的,圖紙上呈獻的,搬到現實裏。
餛飩燒餅鋪子這邊卻迎來個貴客。
顧婆子和李婆子看著一身雪緞長衫,翩然仙神,俊美清絕的蘇公子,一時有些不知道咋招呼。
蘇藎剛一進鋪子,就發現顧楚寒沒在,在門口站著,就不動了。
顧婆子回過神來,“蘇公子!蘇公子來了!你快進來坐!是要吃餛飩,還是吃燒餅?我這就給你做!”
清泉和寒江對視一眼,都看向自家的公子,“公子!要進去嗎?”
蘇藎看看已經寥寥的客人,淡漠的抬腳走到一張桌前坐下。
顧婆子忙把桌子又擦一遍,問他想要吃啥。
“隨便。”蘇藎有些漫無目的道。
顧婆子想著他上次吃的紅油餛飩,“那就給公子來一碗紅油餛飩,再來一小碗酸辣麵魚兒,一個燒餅吧!”
蘇藎無可無不可的樣子。
看他沒反對,顧婆子忙到操作間去做。
麵魚兒是已經沒有了,李婆子煮餛飩,讓她趕緊做一碗麵魚兒。
燒餅還有剛才出爐的。
另幾個來吃酸辣麵魚兒打發時間的,見蘇藎也來吃餛飩麵魚兒,還有人躍躍欲試,想要上來打招呼。不過也都知道,蘇家這位蘇大公子,一般人看不上眼。
幾樣吃食端上桌,蘇藎看了一會,這才拿起勺子。
顧婆子還記得特意又給他燙了一下碗和勺子,幹幹淨淨。
兩碗吃完,一個燒餅吃完,蘇藎擦了擦唇邊,掃了眼鋪子裏的擺設,起身離開。
寒江後麵跟著付錢。
顧婆子說啥都不要,硬給推了回去,又把人送到門口。
回到府裏,清泉忙喊人打了溫水,服侍蘇藎洗臉。
寒江在一旁打扇,“這個時辰天正熱,公子想要吃餛飩吃燒餅,直接吩咐奴才一聲,一會功夫就能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