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斜照在六界城之稱的飄渺城,讓陰霾的古城盡顯迷茫,不一會兒便下起了蒙蒙細雨。
此地白天為人間,夜晚為妖魔鬼怪的交彙口,來這裏的人各有各的出路,一條通向魔道,一條天庭,還有一條通向冥界。
微紅的月亮竟依然淒清而孤單懸在天上,令飄渺城更加詭異。
冷清清的街上,忽地出現一個麵色蒼白,披頭散發的女子在站在雨中,露在外的纖細雙臂猛扯著破爛的衣裙,怔怔地向前走著。
最後一個匆匆關門的店主忍不住多看她一眼,最後搖頭歎息,唉,世風日下,道德淪落,看她樣子是被壞人沾汙了,可憐啊,可是在飄渺城的夜晚誰敢出門,出門說不定被妖魔鬼怪吃了,叫都不敢叫,有可能她其實是什麼害人的妖怪還是鬼?
“哎,這樣真能引到他出來嗎?”雪靈哭喪著臉看著身後虛無。
“噓,別吵,水魔現在最需要以水為生的雨女,采陰補陽,我們隻能出此下測啊,還有這裏下雨,水魔困了太久又中了雷神一擊,生命力己經快要殆盡,命不久矣,隻能用隱身藏於水中,你裝成嬌弱,才能引蛇出洞!”柔細的聲音輕輕地響起。
“你滾!”雪靈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那麼要演一場“失身”的精彩大戲,為什麼主角是她……
“姐姐,你身為神女,你要注意形像呀,嬌嗔怯弱才能更增楚楚可憐之態。”柔細聲音繼續說。
雪靈心裏哀嚎:悲慘啊,身為堂堂王母義女的她,隻不過一時貪玩,給李天王茶中下了一把瀉藥,趁天王匆匆離開偷了玲瓏寶塔來玩,一時好奇按了一下塔頂一個窗口,竟然放走了一個困了五百年的水魔。
然而水魔也避不過天兵天將攻擊,無奈下逃往人間,雖不足為患,但雪靈太淘氣,不罰天威何存,又恐魔障入人間橫生變故,繼續害人,因此要她帶罪立功,於是玉帝下令要她帶上法寶捉回受了傷的水魔。
當時聽到叫她名字時她著實懵了,怎麼說她都是一界神女,平時手無縛雞之力,最多平時宴會出席跳舞也就罷了,此時竟叫她捉魔?
但玉帝金口一開即下聖旨,查到水魔藏身之地後,隻好心不甘情不願地下凡,還順帶了禮物拜候飄渺城主鬼王賀他即將的壽誕。
天神們就知道水魔必來這飄渺城,入魔界必來這兒,過了子時便是鬼王壽誕期,每年這前一天內必然會無緣無故下雨,如泣如訴,害人的水族妖物也趁機出現,比如雨女……
“喂,鱈鶯寶寶,人家隱身你也隱身,你是一隻神獸,你要注意節操啊!”雪靈眨巴著眼睛,定定看著身後空氣說活。
“好吧!姐姐我出來了。”柔軟的聲音響起。
雨色迷蒙中捉襟見肘的雪靈看著煙霧彌漫處現出一個紅衣小丫頭,上前攙扶她,細心為她拔弄散亂的一綹頭發。
這一切都被站在一個客店二樓住客一人一獸盡收眼底,一獸獬豸笑容燦爛仰望主人,相貌堂堂一人神色間冰冷淡漠,最後兩者對視一眼,一人合上窗門。
“主人,想不到來參加飄渺王生壽,竟然知道叛徒水魔消息,我們要捉住他回去嗎?”獸獬豸睜著碧眼,鬥了鬥獨角,抬頭看著冷漠的主人。
冷漠主人瞥了獸一眼,瞧見他一臉懵懂的低眉善目的模樣,清清淡淡開口道:“不要輕舉妄動,先跟著她。”
他不想出手,一出手便讓天神知道,造成恐慌,他喜歡清靜,不喜歡引來一堆神在身旁吱吱呀呀,名為關照為他服務,實為監視他。
神認為他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知道!”獬豸點頭道。
路邊最後一個燈籠己經熄了,一個時辰內隻有撐著傘匆匆走過三三兩兩古怪的妖怪,就隻有她與小丫頭像鬼似在路上徘徊。
雪靈極度鬱悶,越來越覺得要抓狂了,眉色頗有些愁苦,步子頓了下來,“哎呀,我不玩了。”說罷,泄氣地坐倒在地上。
“姐姐啊,你坐下更好,你看你這樣子多淒美。”鱈鶯扯了扯裙蹲下身柔柔笑道。
“你說——淒美??”她定一定神,淒美你妹,這樣犧牲色相,引人犯罪,這也叫淒美?
“對啊,你看你身著如此破爛,任人一看便知被人淩辱了,我這打份分明是你丫鬟啊,看我多麼聰明,想出這種辦法。”鱈鶯朝她眨眨眼睛。
雪靈扯了扯嘴唇,傾刻間感到有種被賣的感覺,給了她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正在此時天空似乎遭受到波及,雨水卻凝成旋渦,空氣也變得躁動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