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宮裏,學不會彎腰,吃虧的隻能是自己。”陳許心下歎氣,這姑娘倒是看著不壞,隻可惜,聽皇阿瑪那意思,她注定是要為她母親還債。可惜了!

陳許邁步離開,司馬子衿咬了咬牙,糾結了好一會,才張口道:“公主可曾彎過腰?”

正在行走的陳許步子一頓,轉過身來看著司馬子衿道:“子衿姑娘是聰明人,自然知道答案。”

末了,陳許又道:“彎腰,是為了更好的反擊和保護自己,日後,你便會懂了。”

司馬子衿眼圈一紅,她從小為了擺脫繼母和妹妹的算計,不知道彎過多少次腰,她以為,遇見胤祉,自己日後能挺起腰杆來,可事實呢?她太天真了,哪怕是皇子,他也有不得不彎腰的時候,因為在他之上還有皇權。那皇上呢?司馬子衿想著這個天下之主早年對鼇拜的忍讓,對三藩的試探,突然間便明白了,彎腰,其實是每個人都要學會的。

隻是,遇到事情,一時的彎腰並不代表一輩子都要彎腰。

見陳許離開,司馬子衿自嘲一笑,怪不得這位養女公主能夠走到今天,原來,她不僅能幹,而且想法也很透徹。

虧她自詡聰慧過人,可到頭來才發現,在很多地方,她的想法終究還是很偏激。

隻是,想到日後要當側福晉,她到底意難平。

帶著丫鬟出了宮,司馬子衿便住到了家中的老宅備嫁,再也沒有進過宮勸胤祉。這件事情,她能彎腰,可是她不願意再放低自己的姿態了。

她,也有自己的驕傲。

當然,還有算計。她要胤祉對她愧疚,那麼她日後才能用這愧疚和愛意為自己爭取該有的榮耀。

陳許這邊一出來,青筠便走到她身邊低聲道:“公主,剛剛阿哥所那邊傳來消息,誠郡王如今高燒不退。”

“這般嚴重嗎?”陳許加快步伐走進坤寧宮道,“先看看皇後娘娘,再過去胤祉那邊。”

殊不知,這人還沒走進坤寧宮,便見皇後匆匆忙忙的從坤寧宮帶著人出來。見到陳許,她微愣之後便開口道:“本宮要去阿哥所,丫頭跟著過來吧。”

陳許點了點頭,一先一後和赫舍裏氏上了步攆,兩人很快就到了阿哥所。

本來胤祉是要出宮去剛剛建好的誠郡王府,可惜,傷的太重,隻能就近治療,於是便還是住在他之前的宮殿之內。

陳許過來的時候,見胤祉趴在床頭,整個屋內都是太醫和宮女。宮女不停地為他擦拭耳後,脖間和手心,太醫也是換了一個又一個。

“大姐,你也過來了。”胤褆隻比陳許慢了一步,這會早就在胤祉宮裏陪著他,見他被打成這樣,胤褆也是心疼。

“胤褆,胤祉打的很嚴重?”

“雖然侍衛們不敢下重手,可是二十幾板子打下來,也是皮開肉綻的,剛剛我看太醫給三弟清理傷口,肉都黏在褻衣上,看著就讓人害怕。”

陳許歎了一口氣,這胤祉也是被寵壞了,仗著康熙這麼多年的寵愛,竟是越發的無法無天了,日日想的都是自己,一點也不體諒康熙。這件事情,陳許也不好說誰對誰錯,這爺兩都是倔脾氣,對上了,自然是兩敗俱傷。

康熙在乾清宮自己生悶氣,可知道胤祉這邊情況嚴重,終還是擺嫁過來。見兒子被打的這般虛弱,康熙又怨上了執刑的侍衛,怎麼這般不知道輕重。

這康熙一到,又是一陣兵荒馬亂,這陳許究竟還是個女子,不方便留在屋內,隻能先行告退。

胤禛掐著點跟著陳許出來:“大姐,胤禛想和你說說話。”

“走吧,我們去你書房。”陳許歎了口氣,胤禛想說什麼,她其實也猜得到。

胤禛令貼身太監蘇培盛在外間看著,自己和陳許進了書房,關上門,胤禛直接開門見山:“大姐,皇阿瑪為何會臨時起意變卦?”

“多的我也不知道,我隻能說一句,可能皇額娘一直堅信和司馬子衿母親的那些執念其,其實是司馬子衿的母親自己算計來的。”

胤禛心下道了一聲果然,自己的直覺還是挺準的。不然以皇阿瑪的脾氣,不可能會出爾反爾。

看見胤禛了然的樣子,陳許心想恐怕這個人精知道不少事情。不過她沒多少興趣,也便不會詳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