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婆早在陳許出口就發覺了不對勁,這會隻要一想到公主出了事,自己也落不到好的結局,額頭上的汗大滴大滴的落下來,可她也隻能說可能出了問題,待到醫女檢查之後,這才知道,這公主竟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產道在收縮。

被人下了藥,陳許這是第一次直麵這些陰私,隻是這個節骨眼上,她隻能當機立斷道:“我聽說老道的產婆能夠把孩子強行從母體裏安然無恙的按摩出來,你們兩個,現在就可以開始了。”

陳許饒是第一次做母親也知道,孩子在產道裏時間長了會窒息。這會她已經考慮不全自己會有什麼樣的損傷。外麵的張廷玉眼神早就冷漠冰霜,緊握著的雙手泄露了他的情緒。隻是,這個時候,他必須穩住給裏麵的妻子一點自信。

產婆的猶豫陳許看在眼裏,直接開口道:“這對我性命有礙?”

“奴婢不知,但風險很大,對胎兒和公主都不利。”

“你盡管找我的吩咐去做。”陳許這些都是柏錦溪柏老走之前叮囑她的,說要是真遇到這種情況,定不要慌亂,很多產婦都是被自己的絕望湮沒了求生的意誌,所以她必須要讓自己堅強起來。

好在,陳許的運氣還沒用完,這半個時辰之後,她終於感覺一個滑滑的物體從自己的產道滑了出來。

“孩子可還好?”陳許能想起的唯一就是這個。

產婆把孩子抱過來,臉上帶著些笑意道:“這個小公子是個有福氣的,雖然頭上被擠出了包,但是這種不礙事,長些時日也就好了。”

聽到孩子無礙,陳許才有空關心自己,讓人給她清理了一下,便把太醫院的太醫請了進來。而張廷玉早就顧不了什麼規矩,跟著太醫進了產房。太醫隔著床幃給她把脈,到道理說了一圈,陳許聽完之道,隻是虧了身子,以後慢慢將養回來就好,命好好的就行。

送走了太醫,張廷玉便讓青筠親自進宮給康熙報喜,順便把這裏的事情給康熙說了一遍。這康熙聽完自是大怒,忙令人一層層查下去。

“你受苦了。”張廷玉握著陳許的手道,“都是我不好,整日裏在軍校,竟是沒有好好查一查這府裏。差點讓你受了委屈。”

“這也是我不查。”陳許一想起自己差一點就要去和閻王爺喝茶,這心裏早就氣的不行,“這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弄的,非得弄死她。”

這還是陳許第一次生出來要人性命的念頭。她自認一直為人處世還算周到,可不成想竟有人想要害她性命。

“會不會是三妹做的?”張廷玉說出自己的猜測。

陳許卻搖了搖頭:“她沒這個膽子,她就是嘴巴難聽,善妒,但是她現在如願馬上就要和班第結婚了,以她的性子,估計八成是成婚後會來我跟前炫耀,但絕不會要了我的性命。”

“人心不可測,還是去查一查。”張廷玉馬失前蹄一次,就再也不會再大意第二次。

陳許默然,是啊,人心難測,她又怎麼能夠這麼相信,燕婉就不會對自己下手?陳許默認張廷玉去查,而三天後的結果卻跌破了所有人的眼睛。

誰能想到,坐下這一切的竟然是一個精奇嬤嬤?

康熙也沒想到,自己布局的一切,竟然會被一個蠢貨自己送上門來。當機立斷,名義上為大公主主持公道,實則是帶著自己的政治意圖,把整個內務府和包衣世家都收拾了一遍。

那個夫家烏雅氏的精奇嬤嬤也難逃一死,雖然她自認聰明的沒有沾過手,可是,這天下之主想要收拾一個奴才,還會給你申辯的機會嗎?

隻是,有這個由頭,這德嬪和六阿哥胤祚卻是好運氣的逃過一劫,雖然德嬪烏雅氏的母族損失慘重,但比起康熙之前的盤算,她好歹是保住了自己的品級和兒女們目前的寵愛。

時間一晃,又是兩年,陳許的身子也已經恢複了,就是兒子也有兩歲了。隻是一點,張廷玉軍校畢業後,馬上要隨康熙上戰場了。

許久沒有收到賽音察渾消息的陳許,時隔好些日子,再一次收到了賽音察渾要求相見的信。

“你說你也要去隨軍?”陳許略微吃驚之後便道,“你是想讓我照顧淑慎?”

“淑慎這輩子因為無子注定要過的坎坷一些,要是我有個三長兩短,哪怕淑慎日後要隨夫君去蒙古,也勞煩大姐姐照應她。”賽音察渾這些年不想因為自己給陳許和淑慎的生活帶來麻煩,除了必要的相見,他從來不主動出現,這一次臨行前,是他考慮再三的決定。

“說的什麼話,你們都得好好地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