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紫堇覺得自己的腦洞似乎有些不夠用了,當日見過那個狠厲有餘良心不足的大皇子妃之後,她便覺得這樣的女人肯定是留不得的。慕容捷大約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對她的母族雷霆出手了,但是卻放過了她本人。難不成……慕容捷見色起意,對這位罪臣之女動了惻隱之心?
“你在想什麼?”唐錫華又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姚紫堇歪著個小腦袋,一雙眼睛地裏咕嚕地轉,便敲了敲她的腦門,道,“皇上不殺大皇子妃,是因為要留著她殺雞儆猴。現在大皇子妃也被關在天牢裏……你可知道在天牢裏的都是些什麼人?”
“要死的人唄。”姚紫堇懶懶地道。雖然她平日裏對這些事情根本是一點都不上心,但是這樣的常識還是有的,天牢關押的都是重犯,而且是那種曾經有著貴重身份的重犯,等閑死囚還不能進。可謂是龍潭虎穴,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的那種。據她了解,大盛王朝近千年以來就沒有一個囚犯進了天牢還能活蹦亂跳地出來的先例。
唐錫華歎了口氣:“是啊。皇上留著大皇子妃,每每有死囚要被行刑之前,都允許死囚去臨幸一次她。就如同軍中最下等的軍妓,任人玩弄,昔日裏高高在上的天潢貴胄就變成這樣了。”
姚紫堇皺了皺眉,她倒不是對這位大皇子妃有什麼樣的憐憫之心。而是想到了曾經因為姬荇月的冒犯,慕容捷雷霆手段把她送去青樓的事情。就連公主之尊都躲不過慕容捷的手段,更不要說隻是一個小小的外戚了。這件事情她未曾告訴唐錫華,她明白唐錫華在心裏是自己一樣的,殺人不過頭點地,不願意在這樣的細枝末節上為難別人。
於是她伸手剝了一顆葡萄,白若凝脂的手指拈著葡萄送到了唐錫華的唇邊,笑盈盈地打趣道:“所以說呢,伴君如伴虎,雖然慕容捷做的都是沒錯的,但是妾身啊,看著還是心裏不除疑得很。所以夫君呢,在朝堂之上一定要學會獨善其身,千萬不要哪天觸怒了聖顏,讓妾身跟著倒黴了。”
看著姚紫堇一派美好的柔軟神情,唐錫華張嘴把送到嘴邊上的葡萄吞了下去,也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吞了回去。他未曾告訴姚紫堇,最讓自己覺得不舒服的是,慕容捷在禮部尚書一族臨行刑前放了幾位同族男子進去,這樣的齷齪事對著大皇子妃一做,那女人已經要瘋了。
要瘋卻有參湯吊著瘋不得,要死也被人管製著死不了,曾經的夫君就在旁邊的監牢裏眼睜睜地聽著看著她的慘狀卻永遠不能救她。沒有什麼比這樣更悲哀的事情,慕容捷為了殺雞儆猴,也確實是無所不用其極。
這樣的雷霆手段一出,僥幸在九龍奪嫡中周全了自己的寧王與文王大約也會如履薄冰,處處不敢有所違背,尚且年幼的兩個皇子大概更會被自己的母妃管得乖乖巧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