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言(1 / 1)

上世紀五十年代末期,蘇皖交界處接連三年不雨,江蘇睢寧縣與安徽靈璧縣一帶,大地龜裂如壑,草木皆枯,百姓食不果腹。恰值全國範圍內興水利通溝渠,開河築堤,以助農桑。這一地區地方負責人好大喜功,也盲從上級號召,決定借此時機,對本地現有水庫進行二次開發。

在這期間,朝陽鎮的一方水庫出了一檔子怪事。

這水庫據傳有百年曆史,處在一群禿山之間,多年的山體滑坡導致水庫河床上升,最深處不足五米。因此,大旱三年,水庫早已幹涸見底,河床上裂紋如網,一尺見深,地上表皮成片卷起,魚鱗一般。

盡管這項決定招人怨言,但在那個罪名亂按、大帽子亂扣的年代,任誰都不敢提出異議。因此,工程前期進展的還算順利,直到到最後重建水庫閘門時,怪異的事情出現了。

這口閘門縮入防水大壩,前方是一個喇叭形的進水口,兩側由方石堆砌而成,由於長時間的浸泡,方石之間的填充物早已被水衝蝕脫落,露出很大的縫隙。按道理講,這樣的石牆應該一觸及潰才是,然而事實上,恰恰相反,就這兩堵殘破的石牆竟讓上百號人束手無策。鐵撬上去一個白印,雷管爆破紋絲不動,後來有人建議從另一側將土鏟去,將石牆完全裸露出來,再推倒。結果挖了一陣都傻眼了,這石牆似乎生了根一般,四處蔓延,說不出這石牆有多厚,根本找不到邊界。

後來有人跟工程隊頭頭講,隔壁村魏瞎子說了,這堵牆現在不宜動,需要等到來年開春,祭奠之後,方可破土。哪知正是這一句話,惹了大禍。

要知道那個年代的人奉承跟天鬥跟地鬥的光輝思想,哪裏管這些牛鬼蛇神的把戲,工程隊頭頭本身就因為這事上火,聽說魏瞎子這麼說,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便借機給魏瞎子劃分等級,狠狠把他批鬥一番。最後把魏瞎子丟到工地看設備去了(說來也是笑話,竟然讓一個瞎子去看守工地),並放出話隻要魏瞎子能拆了這石牆,便能將功補過,否則一天兩個批鬥會,不給吃穿。這魏瞎子本身就年老體衰,這一折騰還得了,眼見這把骨頭要丟在這了,為圖自保,最終還是妥協了。

他對看守自己的人說,夜裏子時到閘門口守著,聽見有異常響動後,便循著聲音找,會找到地麵上有水的地方,然後開始挖。順著濕土挖,就會有結果了。當天晚上,有人看見魏瞎子跪在閘門前一個多鍾頭,喃喃自語良久,然後回棚子裏躺著去了,再也沒出來。

工人照辦,果然聽到“卟卟“的一陣陣異響,像是有人腸胃不好,放屁一樣。順著聲音找還真在閘門根處發現一灘水,眾人自是疑惑,現在天都旱焦了,哪裏來的水,況且白天也沒發現有。眾人順著濕土挖,最後在地下一米處挖出一塊圓桌大小的黑物,遍體布滿淤泥,黏糊糊的,清理完後,才發現竟然是一隻體形碩大的河蚌,通體烏黑鋥亮,刀石不入。

河蚌一出土,工棚內魏瞎子一聲慘叫,大夥趕回去一看,魏瞎子已是暴斃而亡。

工程後期進展地十分順利,就在水庫完工後的第三天,時令雖然進入深秋,這一帶卻連下月餘的瓢潑大雨,天上雷電滾滾不絕,甚是嚇人,到處溝滿河平,旱災轉眼成水災。

據傳言,當時魏瞎子說,此處三年不雨實為上天誅殺水中妖孽,為了逃避天劫,它於地下往來奔走。最後不得已委身閘門之下,以唾液自救。若是熬過這個冬季,殺期一過,它便修得正果,不料被一群莽夫挖了出來,斷了它修身之路,一甲子後,此處必生禍事。

魏瞎子已死,此番言論真假難辨,不過一甲子未到,此處便已經禍事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