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馬裏—摩加迪沙。

槍聲從早上開始響到現在,整座城市的街道上沒有一個行人。我和我的朋友們正在一間破爛的小屋子裏接聽上級下達的指令,屋子的主人——一個黑人婦女攬著她五個孩子緊張的看著我們。

科爾拿出一塊巧克力遞給驚恐的孩子們,但是沒有孩子去接,那個黑人婦女一直在念叨著我們聽不懂的話。

馬庫斯對我們說:“她一定是在對你說‘不要傷害我們’。”

科爾反問他:“你怎麼知道?你聽得懂她說的話?”

“當然聽不懂,但站在她的立場而言,她說的一定是這些。”

我們之中的另外一個家夥,湯米嘲諷道:“也許她的意思是讓我們從這裏滾出去。”

這時我們的隊長,法蘭西斯——一位曾在法國外籍軍團服役的老兵,也調侃說道:“她其實在誇你長得真帥,相信我。”

科爾笑罵著說:“去他媽的,我都快三十歲了,這話是對喬森說的吧。”

我和大家一起笑了起來。

外麵激烈的交火已經變成了冷槍戰,槍聲不時的打斷我們的談話。科爾終於把那塊巧克力送進了孩子們的嘴裏。

“我們準備出發了,瓦比拉那個混蛋的位置被我們找到了。”隊長站起身拍了拍他的mp5衝鋒槍。

“再見。”科爾對著孩子們揮了揮手,有個孩子也舉起手向他揮了揮。

我們緊張的沿著布滿彈孔的牆壁前進著,走在最前麵的馬庫斯每次聽到槍響都會舉起拳頭示意我們停下來。在經過硝煙四起的道路時,我們每個人都警惕的查看著四周的環境,因為任何一段矮牆、瓦礫、樓上都有可能蹦出一個狙擊手。

當我們到達一片廣場的時候,不知什麼方向射來的一顆子彈打在我的腳邊,隊長立刻抓著我的背包把我拖到了一輛廢車後麵,然後他緊張的觀察起了四周。

又一顆子彈打到了湯米的腳邊,而他剛好被什麼東西給絆倒了,我們都以為他被擊中了。

湯米踉踉蹌蹌的跑到了我們身邊,他咬牙說道:“他媽的,要是讓我抓到那個放冷槍的家夥,我一定會把他的腸子給掏出來。”

馬庫斯望著頭頂上的天空,有些憂鬱的說:“當年一架黑鷹就是在這裏被擊落的。”

科爾說道:“瓦比拉的位置在哪裏?我們得快點了。”

“就在那棟建築裏!二十分鍾之後那個混蛋就會坐上直升機逃跑了!”隊長指著附近最高的一棟建築焦急的說道。

“我們快追!”湯米拿起槍就從掩體後麵衝了出去。

“等等!湯米!”科爾試圖拉住他,可是他失敗了。

湯米還沒有跑出五米遠,突然發出一聲慘叫後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科爾想衝過去把他救回來,可是他剛一露出頭,一顆子彈就貫穿了他的頭部。科爾的腦漿濺了我一臉,我驚愕的看著這個五分鍾之前還在對我們說笑的朋友,他的生命就這樣消逝了。無論對於科爾還是我們來說,這實在是太突然了。

“混蛋!”科爾突然的死亡讓隊長有些難以接受,畢竟他和科爾是最好的朋友。

現在科爾陣亡,湯米生死未卜,我們的任務似乎有些難以完成了。但隊長還是下達了命令:無論代價多大,必須擊斃瓦比拉。

隊長看了看我,而我則愣愣的看著他,最後他喊道:“馬庫斯...和我去把湯米救回來。”

馬庫斯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喬森,掩護我們。”

我訥訥的點了下頭,看著馬庫斯和隊長一起向湯米衝了過去。

“那邊的樓上!喬森!狙擊手!”

馬庫斯跑到湯米的身邊之後立刻趴在了地上,隊長上前查看著湯米的情況,我隔著迷眼的煙霧都能看到他搖了搖頭。

“喬森!快過來!”

隊長一邊向狙擊手的位置開火,一邊招手對我喊道,趁著狙擊手被隊長的火力壓製時,我快步的跑向了他們。

我不敢去看科爾的臉。

“湯米也死了,喬森,跟緊我。”隊長一把接住了即將摔倒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