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鳳棲梧的留手,他原本就沒有想過要動用這件帝器,但是這個女子的修為不僅深厚,而且比他還要穩固,女子如果動用了帝器,他再不動用帝器,就真的沒有哪怕是一成的勝算了。
鳳棲梧必須要贏,他必須嚐試去找回山莊的那個老怪物。
哪怕他不並不喜歡那個老怪物,哪怕他並不讚同山莊過去所做過的那些事,但是那畢竟是他所生長的地方,但是他畢竟是鳳鳴山莊的少莊主,他的妹妹已經死去,他就必須承擔起整個鳳鳴山莊。
無論是背負著怎樣的罪惡,哪怕是拋棄他發下的誓言,他也必須為鳳鳴山莊而戰,為鳳鳴山莊而一直向前。
這條路,永遠沒有退路。
他也不需要退路。
他需要的隻有末路。
女子的神色沒有任何的變化,因為她知道他有帝器,隻是她不知曉,他所擁有的到底是怎樣的帝器。
現在她明白了,那是一片暗紅色的如縫衣針一般大小的針,不知道到底是用什麼材質製作而成,但是之上所散發的古老的氣息,讓她也不由得暗暗有些心驚。
鳳棲梧麵對著女子,而後他猛地抬手,那環繞著他的無數的紅針在一瞬間都安靜了下來,將針尖指向了女子,在短暫的停頓之後,無數的紅針發出了一陣陣尖銳刺耳的呼嘯,劃出一道道痕跡,向著女子正麵落了下去。
女子退後了一步,四周環繞飛舞的鐵索發出了一陣“嘩嘩”的聲響,一條條鐵索從其中飛舞而出,在刹那之間便已經到了女子的身前,在女子身前再一次交織出一片羅網,仿佛是要阻擋那不計其數的紅針。
鳳棲梧嘴角浮現出一絲憐憫的笑容。
紅針與羅網碰撞,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那一根根紅針實在是太細小了,細小得哪怕羅網再緊密,但是隻要有一絲的縫隙,便都會被紅針所穿透,順著那縫隙蔓延,前進。
無孔不入。
這是鳳棲梧給這無盡的紅針所取的名字,也是它的特性,沒有什麼東西能夠阻擋紅針的攻擊,就算是真氣所形成的屏障也不能——因為這個世間,沒有完美到沒有任何破綻的防禦。
“嗤嗤嗤——”
一聲聲尖嘯,如暴雨而來的紅針瘋狂地插入了顯得有些猝不及防的女子的體內,在刹那之間便插滿了女子嬌小的身軀,就連足底也密密麻麻地插滿了紅針,使得女子看起來就仿佛是一隻被染紅了的刺蝟。
鳳棲梧並沒有得意,甚至他之前有些得意的神情都僵硬在了臉上。
因為那鐵索的羅網依然不斷地環繞著,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距離破滅更是遙遙無期。
“嘩啦啦——”
一陣鐵索聲響,十餘根鐵索幾乎是在刹那之間從四麵八方落下,它們的目標都不是鳳棲梧,但是隻要鳳棲梧移動哪怕一步,他都將會被迫與這些鐵索正麵抗衡——這些鐵索的目的不是傷鳳棲梧,而是要封死鳳棲梧活動的空間!
鳳棲梧嗤笑了一聲,想要直接撕裂空間進行空間的越步,然而他隻是才一嚐試,便發現這裏的空間已經被徹底鎖死。
鳳棲梧看著那密密麻麻的鐵索,眯起了眼。
這件帝器,到底是什麼來頭?
如果楚風回頭的話,他看到這鐵索,便會知道這件帝器叫做什麼。
這件帝器叫做地網,天羅地網的地網,是鐵牢宮的鎮宮帝器之一,在鐵牢宮之中僅僅遜色於宮主所持的天羅,是極其強大的一件帝器——在鐵牢宮的規矩之中,隻有宮主的關門弟子才能夠持有這件帝器,輔佐宮主,也同樣是作為下任宮主的憑證。
可惜楚風沒有回頭,不然他一定會很好奇,這個女子分明是罪囚出身,又怎麼會得到地網。
鳳棲梧不知道,鳳棲梧也不會去想這麼多。
鳳棲梧抬手,身周再一次圍繞著無盡的紅針——那些紅針就好像當真無窮無盡一般,隻要鳳棲梧需要,需要多少,就會出現多少。
無盡的紅針各自聚集彙聚,也隨之分成了十餘股,與衝擊而來的十餘根鐵索毫不猶豫地正麵碰撞,發出了一陣清脆的叮當聲響。
紅色的針與灰色的索陷入了僵持之中,鳳棲梧卻皺了皺眉。
在鳳棲梧的對麵,那個宛若刺蝟的軀體之上的一根根紅針則在慢慢地消散——那些紅針本來就不是實體,消散也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真正讓鳳棲梧皺眉的是——紅針消散之後,那個女子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就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