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為她的麵龐鍍上了一層淡淡金黃,彌散到了她的發絲之間,就仿佛是她所散發而出的光輝一般,令人目眩,目眩得難以呼吸。
她就那樣嫻靜地站在了柳樹之間,看著楚風,麵上沒有喜,也沒有怒。
楚風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卻當真不知道應該要怎麼做才是好。
他仔細地想了很久,才有些僵硬地舉起手晃了晃,訥訥地道:“好久不見。”
在柳樹下靜立的離綰明顯地愣了片刻,旋即“噗嗤”地笑出聲來,許久她才嗤嗤地笑道:“好久不見。”
楚風沉默了片刻,撓了撓頭,有些窘迫地道:“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離綰緩步上前,邊走邊道:“那就不說就好了,我又沒有勉強你。”
楚風“嘿嘿”地傻笑幾聲,隻是看著離綰不說話。
離綰柳眉一挑,在楚風跟前站定,才直視著楚風的眼睛道:“你看著我做什麼?”
楚風看著離綰那一雙眼睛,突然有些心慌,臉頰也頓時變得滾燙起來。他匆忙地扭過頭,結結巴巴地解釋道:“沒……沒什麼……”
離綰眼中全是促狹的笑意,然後她看著楚風到處都是抓痕的身軀,皺了皺眉,嗔怪道:“這都是被你的新侍女抓的麼?”
楚風一怔,才明白離綰所指的新侍女是嘯月渙,他急忙解釋道:“不是……那個是淮山家的嘯月渙……身上的這個是和離若水交手留下的……”
看楚風窘迫而又慌忙的樣子,離綰委實覺得可笑,卻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你解釋那麼多做什麼?”
“我怕你……誤會……”楚風的老臉已經紅得有些發黑了。
“噢?”離綰扭過身,麵向斷崖之下,背對著楚風,不讓楚風看著自己的正臉,才繼續道,“你有什麼怕我誤會的?”
楚風一時語塞,許久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怕你認為我跟其他女人……”
楚風越說聲音越弱,越沒有底氣,以至於漸漸地竟然沒有了聲音。
離綰扭頭皺眉看著楚風,一臉嚴肅地道:“你和其他女人好上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楚風愣了許久,才訥訥地道:“那個……我……你……”
離綰轉過身,看著楚風,看著楚風把一句話在嘴裏來回地咀嚼,卻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她沒有說話,隻是將雙手在背後十指交叉背著,閑散地圍繞著楚風轉著圈,不急著催楚風說話,自己也不說話。
“我……”楚風看著離綰背著手,蹺著腳尖繞著自己轉了一圈又一圈,本來就有些發慌的心愈發慌忙了,他有些惱火地看著渾然不覺繞著自己轉圈的離綰,一直繞得夕陽都漸漸隱沒在了西山之後,隻留下了最後一線的昏黃,使得漆黑的環境與沿著山的輪廓散發出的黃光顯得格外的美麗。
離綰停下了她的腳步,她撇了撇嘴,才抬起頭道:“你什麼都不說那我就走了哦。”
楚風咬了咬牙,還沒張開嘴,就聽到離綰冷哼一聲,轉身便向下山的路走去。
楚風立時便慌了神,急忙追上去,跟在離綰的身邊。
“你跟著我做什麼?”離綰惱怒地瞪了楚風一眼。
楚風幹咳了兩聲,才厚著臉皮道:“我想跟著。”
“你願意跟著就跟著吧。”離綰冷哼道,“我看你能跟多久。”
“一……一輩子可不可以?”楚風紅著臉,有些結結巴巴地道。
離綰突然停住了腳步,卻讓沒有來得及停下腳步的楚風走到了前麵去。
楚風也趕忙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離綰,才在熹微的光芒下看清離綰的麵龐,被最後的那一抹餘暉,將五官精致的輪廓勾勒得無比清晰與聖潔。
“練了多久?”離綰忽然問道。
楚風愣了愣,有些沒明白離綰的意思。
離綰氣惱地跺腳,惡狠狠地道:“本小姐問你練這套把戲練了多久?跟多少人練過?你若是不如實相告,我剁了你!”
離綰的突然轉變讓楚風愈發窘迫,他撓著自己的頭,尷尬地道:“沒有……我……我第一次……說……”
離綰冷哼了一聲,然後上前,從楚風的身邊擦肩而過。
楚風有些失落,心裏空落落的感覺比之前更加強烈了。
他這個時候才明白,大概自己錯過。
自己錯過了,所以就不會再回來了。
莫名地,楚風覺得有些難受,但是一隻柔軟的手卻突然抓起了他的手,緊緊地握在了手心裏。
那隻手柔軟而溫暖,讓楚風整個人都像被雷電擊中了一般,不禁地有些戰栗。
“要是讓外人知道無所不知的風先生這麼笨笨的,怎麼得了。”離綰笑著道,“讓你牽住了就不準再鬆開。”
“鬆開了會怎麼樣?”
“你很想試試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