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從敏貴妃寢宮出來的顧涼笙抬頭看看天色,正在思考是直接回王府還是再去皇宮裏的其他地方溜達的時候,聽到了前麵的路上傳來了兩個小太監的聲音,便趕緊一閃身躲進了旁邊的草叢裏,黑夜是最好的保護色,任誰也想不到會有人躲在這裏。
“哎,你說咱們皇上最近身子好了不少,可是這脾氣倒是越發的大了,整日整夜地都宿在養心殿,也不召見嬪妃侍寢了。聽說今晚去禦書房遞綠頭牌的公公不僅沒能討著賞,還差點挨了板子嘞。”
走在左邊的一個看起來年紀頗小的小太監低著頭小聲地對著他旁邊的另一個小太監說著。
“你小點聲說,不要命了是不是?在這宮裏還敢這樣談論皇上?!你的腦袋下一刻就能搬家!”
這個稍微年長些的太監聽到身旁小太監竟然議論皇上的事情,嚇得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警惕地對著四周看了看,生怕被其他的人給聽著了,畢竟這樣的話一旦被人告知了,那可是掉腦袋的事情,他還沒活夠,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被連累了。
許是被這話給嚇著了,小太監的眼神裏也充滿了驚慌失措,畢竟他才來這宮裏沒多久,還年輕著呢,整日裏他最羨慕的就是那些得了主子眼緣的公公們,存著一筆財款,等著老了被放出宮去榮養。
“幸好——幸好——如今是深夜了,這裏也偏僻的緊,想來不會被人給聽著,你說的對,往後我得注意著了。”小太監發現旁邊沒有人偷聽後,這才顫顫巍巍地輕輕掰開了年長太監的手。
“哼!可不得注意著了,你想死,咱家可還沒有活夠!”年長的太監方才也是被嚇得不清,平日裏覺得這個小太監有些老實,想著一起當差,自己還能夠偷些懶,沒成想非但一點油水都撈不著,這人還是一個拎不清的。
這般想著當下便決定要離他遠著些,話音一落,便留下了一個你好自為之的眼神,率先走了。
“唉——公公,您啊,等等奴才——奴才下次再也不敢了,一定好好管住這張嘴——”小太監趕緊上前追了過去,自己對這宮裏的情況可還沒摸清楚,還指望這老東西給帶著,不然誰肯搭理他。
平日裏有點事就知道使喚他,還真當他是個傻的不成,也不想想他自己那在宮裏混跡了這麼多年,還不隻是一個普通級別的公公!真是替他臊得慌。
小太監邊追還邊對著路邊的草叢恨恨地啐了一口,“我呸,什麼個玩意兒——”。
莫名看了一場戲的顧涼笙看著這兩人一前一後走了,這才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從草叢裏不慌不忙地走了出來。
“人呐,玩的盡是一些當麵一套背後一套的招數。”顧涼笙有些嗤笑,誰還不是這樣呢,就連她自己不也是一副又一副的麵具帶著,這樣的日子過久了,有時候連自己原本是什麼樣的怕是都想不起來了。
不過顧涼笙方才從兩個太監的對話裏倒是了解到一些信息,來這一趟也得有些價值不是。索性現在離天亮還早著,顧涼笙便打算再去皇上的養心殿走一趟,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發現。
不過這去往養心殿的路倒是有些難倒了顧涼笙,有些犯難的顧涼笙站在她身處的十字路口,看到了身邊不遠處的一棵生長茂盛的大樹,樹很高,可能是因為樹種的原因,這樹的枝葉長得十分茂密,估計藏一個人不存在問題。
顧涼笙想到這裏,眼睛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後,突然靈機一動,“有了!”
一個旋身,顧涼笙運氣輕功飛上了樹枝的頂端,並迅速穩定身形後用一枝長滿樹葉的枝丫擋住了她的整個身子,隻露出了兩隻眼睛。站在高處的顧涼笙對整個皇宮的地形幾乎是一覽無餘。
由於此刻已經是後半夜了,整個皇宮的燈火都滅了很多,被籠罩在一整片黑沉沉的夜色之中。放眼望去,處於整個皇宮最中心、最寬敞的地方,有一個地方仍舊是燈火通明。顧涼笙心下估摸著養心殿應該就是在那裏沒錯了。
記下了它的大致方位和前去的路徑後,顧涼笙便小心翼翼地飛身下來,除了微風吹拂過帶起的一陣樹葉沙沙聲外,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