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在我到新兵連的第二天軍事訓練開始了。以班為單位,列成一隊練操:齊步走,跑步走最基本的隊列養成。

正式訓練前都是半小時的軍姿立定,陝西的天跟河南好像沒什麼分別,都是格外的陰冷,灰蒙蒙的一片,就這樣站了半天卻好似更長的時間,班長還可以活動活動來回巡視著班裏的人的姿勢是否標準。

來回的拍打我們的手臂,是否用力貼的緊實,大腿肌肉是否緊繃,我站在中間的位置,從頭到尾分別是胡沛欣,王坤,龔海波,楊文樂,蔣二涵,黃飛,我,車水謀,江達,班長王俊凱。

班長的肩章是二期士官,聽王坤說他是剛套上的士官,今年也就第六年,趁著訓練的檔常給我們說:

“你們這批新兵應該知足,像我們那時候大雪天的照樣訓練,臉都凍得發紫也不敢說什麼,做錯了班長還打人,打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我們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安靜的聽著。

班長常說,新兵連每個人都是一張白紙,在這張白紙上寫什麼關鍵看班長,你們還沒上軍銜,所以沒有責任,應該會感到幸福。可能你們裏麵以後真的有人以後做了班長才能理解。

在我看來每個人都有壓力,我們為新兵也是成天被人罵來罵去,直到我當兵之後才知道,現在的部隊也隻是練練軍姿,跑跑步打掃打掃衛生而已。提得最多的不過是一麵內務標兵的小旗子而已。

入伍前想象的當兵是擒拿格鬥樣樣在行,在朋友眼中可能是舞槍弄炮威風凜凜,在爺爺眼中是紀律性強,士氣高昂,但我眼裏每天幹的最多的就是打掃衛生,還有就是修被子——被子是我整個新兵連的噩夢。

一般我們早上起床都不疊被子,衣服也穿的沒幾層,因為跑步的緣故穿的厚反而不方便,起床號一響就趕緊麻利的穿衣服下樓集合,這一過程很短,隻有十分鍾左右。

從來也不知道跑了有多少,圍著新兵七連門口前四百米跑道來來回回總是上氣不接下氣,每天高強度的訓練讓我的腿變得有點跛,新兵連還有和我一樣的就是車水謀和蔣二涵,隻不過後者一直都在堅持。連隊裏有一個病號隊,清一色全是一瘸一拐的,每次跑步前值班員都會讓各班的病號下來,班長每次都讓我和蔣二涵下來,車水謀那時候的腿還不大明顯。蔣二涵和我去過兩次病號隊就堅持不去病號隊要跟其他人一樣要跑步,班長也拗不過,就讓他留在了隊伍裏,我也想堅持但拗不過班長淩厲的眼神。

所謂的病號隊你以為很舒服嗎?答案是不,每天的晨跑時間大概有一個小時,我們病號隊的帶隊班長是我的老鄉——一個第三年的班長,用他的話說就是“別人拿腿跑步,你們就拿胳膊跑,別人跑多長時間,你們就給我做多長時間的俯臥撐。”

就這樣我們一直伏在地上,汗水順著頭滴了一地,這時候的天還很寒冷,跑道中心的小草上還結著霜,晨曦還霧蒙蒙的,每個人身上冒得熱氣還如一縷縷炊煙嫋嫋升起。

我們一直做著,他嘴裏還一直念叨著:

“其實你們這樣還不如跑步呢,跑步多舒服,你們也別怪我這是連長指示過的,現在休息一下。”

所謂的休息也就是手撐在地上休息,我也學其他人的樣子,左手撐著,休息右手然後交換。

“好了,看你們這麼累,那就休息一下上肢,做幾組仰臥起坐。”‘第三年’一臉幸災樂禍話語輕佻的說道。

做完仰臥起坐,起身時身下草上的霜也被我們的體熱熔化成人形的樣子。

這時候大部隊已經跑完步解散了,‘第三年’也把我們帶了回去,走在派頭的一人手裏拄著根棍特醒目,‘第三年’問道:

“你家哪的?”

拄拐杖的說道:“安徽的。”

“原來安徽的體能這麼差。”

說完也沒了下文。

吃飯時發覺手拿筷子都有些顫抖,胡沛欣還提醒道:

“多吃點,要不一會訓練又該餓了。”

我點頭有起身拿又了兩個饅頭。胡沛欣吃完飯到水槽刷碗去了

王康康是五班的,我老鄉,跟我一車皮來的平時憨憨傻傻的,體格出了奇的胖。就和我隔了一張飯桌,也端著飯碗坐了過來,說著:“小強,你們班長對你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