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已經是三和的大股東了嗎?”
“可不是最大的股東,最大的股東是柳惠。”鄭靜冷笑著說完,又神秘地問,“你知道他們是怎麼一夜暴富,組建三和集團公司的嗎?”
袁明搖了搖頭,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連夏薇語也僅僅知道一些皮毛。
“你知道AM集團嗎?”鄭靜問。
“知道,那是家上市公司。”
“AM集團上市,雷鳴德起了重要作用。可AM集團一直是全國知名企業,上市也是早晚的事,它們的原始股早被社會各界,利用各種渠道搶購一空。可就在AM集團上市前半年,柳惠和徐力侃卻將大量資金注入了效益並不好的市農藥廠,這讓農藥廠的好些職工都大惑不解。沒過多久,農藥廠就被AM集團兼並,並捆綁在一起上市了,那些職工才恍然大悟。柳惠和徐力侃注入農藥廠的資金也都變成了AM集團的原始股,一下增值了幾十倍,他倆在二級市場上大量拋售,各賺取了一筆巨款,這才合資組建了三和集團公司。”
“噢,原來如此,那雷小苗也向農藥廠注資了嗎?我聽薇薇說,他也是三和集團的大股東。”
“他可連一分錢都沒投。”鄭靜又冷笑道,“他的原始股都是農藥廠廠長贈送給他的,作為他爸爸為AM集團兼並農藥廠的酬勞。可在這件事上,雷鳴德也許犯下了一生中最大的錯誤,落進了最險惡的陷阱裏。”
“為什麼?”袁明瞪大了眼。
“農藥廠廠長是杆子的哥哥,他向雷鳴德贈送原始股的全過程,都被隨行的杆子偷偷錄了音,準備有朝一日藉此挾製雷鳴德,這就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你別忘了,我在市計委工作,原來就了解一些,後來,又和徐力侃結合了,度蜜月時,他喝醉了酒,跟我說了個底兒掉。”
袁明遲疑了一下,還是試探性地問:“你和徐力侃怎麼會結合?按說……”
鄭靜早料到袁明要問這個問題,她別過了臉,歎了口氣說:“我以前好像跟你說過,高考完的那個夏天,我和班裏同學郊遊,遇上了一群無賴調戲我,是他解救了我。那時,我就對他心存好感。可……可我心裏一直有……有你,一直找不上中意的男朋友,歲數拖得一天比一天大。我的父母非常著急。有一次,徐力侃來計委辦事,認出了我,從此想著法兒地追求我,那時他待我真的非常好,我一時糊塗,就……”
屋裏一下子安靜下來,兩人忽然間都不知說什麼好了,隻有他們的呼吸聲此起彼伏。為了不引起外人的注意,也為了能注意到屋外的動靜,兩人一直沒有開燈。此刻,月光正朗照進來,屋裏的光線柔和而又美好,最易引人陷入遐思。鄭靜不免想到,不早不晚,偏偏在兩次離家出走時都碰上了他,是不是上蒼有意要糾正我婚姻的錯誤,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而我和徐力侃的婚姻擺明已走到了盡頭,他對我不忠,我何必為他守身呢?!這樣想著,她還記起,剛洗完澡時,自己曾不著一絲地到大衣櫥裏翻找過睡衣。她便臉一紅地嗔怪道:“你也真是的,早發現回來的是我,還不及早相認,害得我虛驚了一場,還出了醜。”
“出醜?出什麼醜?”袁明一時沒明白過來。
“我……我到衣櫥裏找衣服,你沒看見我嗎?”
袁明這才明白,紅著臉,急忙擺著手說:“我……我一見是你,就藏到了一件大衣後,怕驚嚇了你,才一直沒敢驚動你。想著天亮後,再跟你打招呼的。”
鄭靜卻按著自己的思路說:“也許我們在感情上都犯了錯誤,也許這是上蒼的安……”
袁明卻沒有吱聲,並感覺出這樣對答下去的危險性,便轉了話題:“唉!薇薇說不定有多傷心、多痛苦呢!可我卻不能守在她身邊,我真沒用!”說著,他在自己胸口上重重地捶了一拳。
鄭靜卻麵色一凜,冷冷地說:“你何苦自尋煩惱?人人都要麵對生離死別。”
“可她還是個孩子,不應承擔這麼多的苦難。”袁明喃喃地說著,站起身來,朝屋外走去。
“你幹什麼去?”鄭靜頗顯意外地問。
“我到其它屋睡吧!你也早點兒休息,明天還要上班。”
望著袁明一步步地遠去,鄭靜一直想開口說:“你幹嗎要到其它屋睡呢?這屋裏睡得下。”但直到袁明消失在屋門口,她也沒說,她畢竟是高傲的鄭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