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第一節 同屋的外人(1 / 1)

那次負氣離家出走後,鄭靜左思右想,還是在晚飯前回到了家裏。她想清楚了,自己這樣一走,倒給那對狗男女騰出了地方,不能這樣便宜他們,讓他們恣意胡來,更不能讓徐力侃這樣輕而易舉地獨霸全家。她要回家和徐力侃對峙冷戰,讓他嚐一嚐“軟刀子”的厲害,瞅機會更要在心理上折磨他。徐力侃假如提出離婚,那樣也好,至少要分他一大筆家產。這次短暫的出走,讓她感悟最深的就是,沒什麼也別沒錢,沒錢的話,寸步難行,甚至,連尊嚴也沒有。

回到家,徐力侃倒也沒再對她耍蠻橫,還給了她個台階下,不溫不火地說:“怎麼說,我也不應該打你,打人總是不對的。可你也不應該聽信謠言呀!像我這樣的人,就是一些人造謠的對象。前些時候,我無意中聽人議論,說我又在某某地砍人、收‘保護費’,實際上,我早成了規規矩矩的生意人,熱心公益事業,不久前,我還給希望工程捐……”

鄭靜一直拉著臉,不等他說完,就冷哼著走進了衛生間,重重地關上了門,懶得搭理他。

自此以後,倆人的關係就更淡漠了,見麵的時間也更少了,仿佛是同居一間客房的旅人,除了在一張床上睡覺,飯也很少在一起吃,天一亮便各忙各的。但彼此見麵時,倒客氣了許多,也似乎更關心對方的健康了,總相互提醒,注意保養身體,按天氣變化增減衣服。但很快,又發生了一件事,使鄭靜清醒地認識到,這客氣和關心,原來意味著他們婚姻的死亡,而以前的衝突和爭吵卻正是他們婚姻的掙紮。

不久前,徐力侃設宴招待南方來的一位區總,心血來潮地居然讓鄭靜坐陪。席間,這位區總忽然將一個精美的禮盒遞到鄭靜跟前,略帶歉意地說:“上次來得匆忙,臨時買了條項鏈,太寒酸,實在拿不出手。這次,我為你們倆準備了勞力士情侶鑽石表,算是正式的結婚禮物,請收下!”這麼貴重的禮物,鄭靜不知該不該接,便看了徐力侃一眼。徐力侃流露出瞬間尷尬,但馬上就平靜如常了,並豪壯地一揮手說:“阿吉,你看你,太客氣啦!咱們兄弟,還講究這些?”繼而又吩咐不知所措的鄭靜:“阿吉既然預備了,你就收下吧!”鄭靜急忙道了謝,接過了眼前的禮物,卻馬上想到了上次的項鏈。這項鏈她連影子也沒見到,那又掛在誰的脖頸上呢?再一深想,徐力侃能把朋友送他們的結婚禮物都轉送她人,那他心目中就根本沒自己這個明媒正娶的妻子了!她還進一步想到,這回送幾十萬的禮物,上次的禮物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她就不僅感到了酸澀,還著實心痛起來。而更可氣的是,事後,徐力侃對此事居然隻字不提,連謊也懶得撒一個。可見他對自己的蔑視與不屑。

鄭靜不得不認真麵對她的婚姻了。盡管她和徐力侃的關係早已淡漠得像路人一樣,可她仍想維持這表麵的婚姻。她極不想做離婚女人,離婚女人那種尷尬酸楚的境地,她見得太多,實在不願親嚐,而更為實際的是,找一個像徐力侃這樣有錢有勢的男人,實在不易,她已過慣了養尊處優、讓人不敢怠慢的生活,恢複以前的生活,對她已是莫大的挑戰。而且,她不想讓夏薇語比得一無所有,甚至連徐力侃也輸掉。至於前段時間,她聽任徐力侃在外花天酒地,是因為她認識到,徐力侃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君子,在外胡鬧,那才像他、是他。要想保全婚姻,隻能聽任他胡鬧,她便冷眼相看了。但現在,她感覺到他們的婚姻,受到了根本性的威脅,就不想坐視不管了。她決心行動起來,給徐力侃及那位“相好”顏色,以挽救他們的婚姻,即便鬧到離婚的份兒上,她也能爭取到主動,多分一些財產。

鄭靜就開始跟蹤徐力侃,並在今晚成功地發現,徐力侃和上次那名妖豔女子又相擁著走進了悅滿的客房。鄭靜覺得這次絕不能再忍,應該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徐力侃雖然名為民營企業家,可惡性不改,仍花天酒地,在外尋歡作樂;更重要的是,要讓人知道,是他徐力侃無恥地背叛了她鄭靜,她鄭靜是孤苦的受害者。鄭靜就在這間客房門外,轉了幾個來回,終於鼓起了勇氣,敲響了房門。

一會兒後,那妖豔女子開了一條門縫,鄭靜側頭一瞧,見那女子除戴著一條鑽石項鏈外,居然一絲不掛,隻是將身子藏在了門後。鄭靜的目光在那條項鏈上停留了瞬間,便怒火中燒,拚盡全力推開了屋門,闖了進去。徐力侃也光著身子,半躺在床上,隻是用被角蓋著*。他見鄭靜怒氣衝衝地闖過來,臉上隻閃現了片刻的驚異與尷尬,隨即就平靜如常了,並冷笑著調侃:“半夜想起朝南睡,你今天怎麼想起管老子這號事了?我還以為,你早把我當成住一個屋的外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