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夏懶洋洋的爬起來,拉開灰蒙蒙的窗簾,外麵已是太陽快下山的時候。
高夏從一個星期的冬眠中醒來,昨天喝酒喝得太多,到現在頭都還暈乎乎的一陣刺痛。他在屋裏慢慢轉了一圈,漆紅的雕花的家具,古色古香的房子。現在被光線一照,老舊老舊的再配他這樣一個人,整個死氣沉沉的樣子。
高夏叫了外賣,躺在房間無事可做,角落的頭頂連著一個閣樓,踩著旋轉的樓梯上去,老舊的木板“嘎吱嘎吱”作響。光線不好,完全照不進來,但高夏還是看清了裏麵大概的情況,其實裏麵什麼東西都沒有一片漆黑。
高夏有點失望的下來,地上掉了一層的灰和木屑。高夏拿起一個垃圾桶把地上亂七八糟的酒瓶撿進去,然後想把窗簾扯開一點,誰知一用力灰色的古老窗簾“嘩啦”一聲脆弱的掉在了地上,一時間灰塵漫起。
陽光斜斜的射進來,整個房間頓時就明亮了。高夏退了兩步輕輕的咳嗽了幾聲,然後緊閉嘴唇聲音卻沒有停止。“咳咳咳”聲音輕柔緩慢,是個女人的聲音。高夏大吃一驚,恐慌的回過頭,卻看見有個穿著怪異的女人站在他身後。
女人穿了件素白的旗袍,有藍色的細花刺繡,盤著精致的發式。皮膚白晰透明,大約十八九歲的光景。高夏後退一步,小心的問:“你是誰?”他知道現在的女孩子什麼都敢穿,好像最近流行什麼複古之類的。不過他是第一次看到把旗袍穿的這麼好看這麼有氣質的女人。女人抬起頭看了看他,小聲的說:“你不要把窗簾扯下來,太亮了。”
“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扯的。這窗簾太舊了。”高夏回頭看了看,才指著她說:“你是誰啊?我來的時候可沒見過你。”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誰。”
“啊?你不知道你是誰?那你怎麼會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這裏,好像我一醒來就在這裏了。哦,不過我說的醒來是第二次醒來。”
“醒來第二次?什麼東西啊?完全聽不懂。”高夏有點不耐煩起來了,聲音也提高了一點。
“嗯。其實我是鬼,在這個房子住了很久了。”
“啊?!你是鬼?”
“嗯。是啊。”
“嗬嗬……你別騙我。”高夏僵笑了幾秒,不知覺的後退了幾步,退到了窗戶邊。
“你不信?”女人手指輕輕一動,桌子上的一個花瓶就飄到了他手上,然後女人穿過擋在他們麵前的桌子直接到達了他麵前。高夏忍不住手抖了一下,腳一發軟,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過了好一會兒,高夏看女人對他沒有惡意,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走過去坐了下來,完全不屑理他。
“你……”高夏慢慢的站起來,不敢走過去。
女人剛轉過頭,看了他一眼,高夏就連忙向後退。
“你想……幹嘛?”高夏壯著膽子問了一句。
“我還想問你想幹嘛呢?”女人看了他一眼,有點凶地說。
“我想幹嘛?”高夏一時就蒙了,看他這樣子是想幹嘛的樣子嗎?
“我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還第一次有人敢和我搶房子。”女人皺了一下眉,冷眼看著高夏。高夏隻覺得剛才好不容易有了一點力氣的雙腿,現在又發軟了。一開始他說要住進來,他二伯二話沒說馬上就答應了,在物價這麼高的板達城,這麼大的房子怎麼說也得讓他奮鬥大半輩子。那時他二伯還笑眯眯的說讓他隨便使,送給他都行。怪不得那老頭子這麼大方,合著這是個鬼屋啊!
高夏在心裏問候他二伯的祖宗幾遍(也就是他的祖宗),才冷靜了下來。想不到他這個身心都健康的大好青年,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幹過壞事,也沒占過誰的便宜,好不容易占了一個大便宜,以為上帝看在他行善這麼多年的份上終於獎勵他了,沒想到,上帝他老人家還是在玩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