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二章(1 / 3)

漢王怕得不行, 宮中濮陽則是愁得不行。

此事, 委實蹊蹺, 又十分棘手。

濮陽與漢王差了將近十歲, 漢王小時的事, 她倒還記得一些。

“漢王幼年時, 鄭王還說過, 他與先帝小時候生得頗像。”濮陽回憶道。以鄭王輩分,不至於奉承一稚子,他說像, 必是真像。

衛秀頷首道:“漢王是蕭氏血脈,應當是不假的。”

漢王之母,位份不高, 生子之後方受封為三品婕妤, 在此之前不過一美人而已。

濮陽極力回想一番,也想不起那那位婕妤的模樣品性。那位婕妤過世得早, 濮陽隱約記得, 仿佛是漢王七八歲時, 便不在了, 漢王出生後, 她也不曾再升過位份, 一直在三品上。濮陽自幼長在帝後膝下,與妃嬪們見的本就不多,又過了許多年, 她怎麼也記不起那位婕妤,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濮陽歎了口氣,道:“漢王孩抱之時,也曾得過先帝厚望的。仿佛是生得可愛,又特別聰明,她周歲時,先帝還請了一道人來為她祝禱,那道人曾言漢王有帝王之氣,使得先帝大喜,厚賜了那道人一番。不過兩三年後,漢王便越來越膽小,時常躲在角落裏不敢出聲,先帝大失所望,也不去管她了。”

將公主裝作皇子來養,必是有什麼緣由的,不知婕妤是如何教導,將漢王的膽子越教越小。莫非是因漢王所受矚目太過,怕護不住她,故而有意將她教得拙一些?

衛秀搖了搖頭:“倘隻這點膽色,起頭便該直言誕下一公主,何必如此周折。”

濮陽心想也是,她抬手擰了擰眉心,道:“不猜了,令人去查罷。”

此事要查,自是先從婕妤宮中查起。當年的宮人,或是出宮,或是老去,又或散在不知哪處殿宇,查起來,頗需費些功夫。

幸好宮中諸事,皆有明文,還不至於無跡可尋。

濮陽喚了兩名心腹來,令他們去密查。

之後幾日,濮陽便日日督著這一件,子嗣之事也先擱到一旁了。

衛秀倒是不大關心他們蕭家血脈亂不亂,她頗為無奈地想道,不論漢王入不入罪,子嗣暫是沒著落了。如此一來,要讓大臣們清靜些,便隻有與他們尋些事來做。

衛秀想了想,何事能既讓大臣們忙得抽不開身,又能忙得長久。

見濮陽正聽心腹回稟查到之事,她便帶了兩名宮人,往宣德殿去了。

各地奏報在宣德殿中皆有存檔。衛秀令人取了近日的來看,坐在禦案後翻了半日,便看到齊國皇帝病危一事。

漢王那事,才查到漢王出生當日便斷了,當日在婕妤殿中侍奉的宮人,除卻出宮的,皆都歿了,連當日為漢王接生的穩婆,也早在多年前便遠走他鄉,不知所蹤。線索斷得幹幹淨淨。在宮中是一絲都查不出了。

這其中,必是有人做手腳。濮陽頗為惱怒,令心腹出京去查,那些出了宮的宮人總不可能都過世了,還有那穩婆,但凡她還在大魏境內,便不可能查不出。皇帝要尋一個人,除非她死了,不然便隻時間問題。

心腹一退下,濮陽便在殿中四處尋衛秀,將幾處衛秀常待的地方都尋遍了,也不見她的身影,濮陽愈發覺得煩躁,喚了宮人來一問,方知衛秀去了宣德。

濮陽看了看天色,已是能用晚膳的時辰,她略一思索,便令宮人先將晚膳熱著,自己去往宣德殿接衛秀回來。

夏日將近,白晝漸長,夜幕降得也遲。

濮陽見接連幾日,天況皆好,便想問一問阿秀的意思,她們可出京往別宮去住兩日,若是別宮景致合阿秀心意,留在那裏避暑也未嚐不可。

如此一麵想,一麵走,倒把方才聽完心腹奏稟後的惱怒消散幹淨了。

行至半道,濮陽便見衛秀朝這邊過來。她不由一笑,加快了步子。衛秀也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她,見她走得急,宮絛都亂了,便伸手替她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