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信徒?”當青銅色麵具傳出一道帶著女性磁性的聲音時,有不少村民迷茫地抬起頭,當他們看見後方傻愣愣站著,手中並沒有火把的莫風時,幾乎凝成實質的鮮豔怒火刹那間就要湧出眼眶,他們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狐狸,氣急敗壞地衝著莫風怒吼道:“蠢貨,你在幹什麼!”
越來越多的村民回過頭,望著這個麵孔陌生的少年,有些疑惑地打量著他,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在這種祭祀的過程中,大部分村民是不能說話的,隻有地位較高的人才行。
莫風有些愕然,他沒想到自己頃刻間就變成眾矢之的,不過心中卻沒有多大慌張,反而是將目光平靜地放在了望著自己的青銅色麵具上,麵具的模樣不知為何令他的心中一顫,有股莫名熟悉的感覺猛然間繚繞在心頭。
在這一刻,莫風的眼瞳悄悄緊縮,他忽然想起背包中那個箱子內的黑色鐵皮,那是從狼人少女手中得來的,由於其身上賦有的那種特殊且令人畏懼的波動,每當一靠近,莫風就感覺渾身的血液像是被烈火貫徹,瞬間被點燃的身軀隻能被暴湧出來的嗜血之意支配全身,這令莫風對於這個箱子有些抵觸,還有懼怕。
原本心中打算等待開服之後詢問npc關於這個鐵皮的信息,卻不想因為服務器崩潰導致這個計劃落空,這令莫風的心中又有些癢癢,聯係起眼前的這副青銅色麵具,莫風甚至還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想,這鐵皮難不成是麵具的碎片?
用力甩了甩頭將腦海中不知飄到哪裏的思緒拉回來,莫風深吸了一口氣,頂著幾乎是全村人的目光,緩緩下跪,對著青銅色麵具磕頭。
盡管這個高高在上的麵具帶著脅迫的話語令莫風有些不爽,但莫風並沒有選擇硬碰硬,在陌生的環境中生存,還是要盡力隱忍的好。
“祭祀,到此為止。”麵具似乎並不打算追究莫風這個陌生麵孔的不敬行為,帶著威嚴氣息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如同滾滾雷聲響徹在眾人的耳畔邊,隻見其身後那大片如同瀑布般的橙紅色光芒,緩緩凝聚形成了一張猙獰的巨口,一瞬間將高台上擺放著的野獸祭品吞入體內,隨後以肉眼般的速度消散,直到隨後一縷光芒散去時,麵具也是徹底褪去了光彩,穩穩地落在一名黑袍人的身上。
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間變得格外冷厲的空氣,莫風抬起頭,發現幾名身穿黑袍的老者正麵帶怒色緊緊盯著他,頓時抽了抽嘴角,看來這事還沒完。
“哢嚓!砰!”
牆壁上掛著溫暖的燈火,就是有點微弱,地板上的冰涼還算能接受,就是有點幹燥,幾名壯漢按壓肩膀的力道還算不錯,就是有點疼,獄卒的笑容也很溫和,就是帶點冷厲。
躺靠在監獄那凍得幾乎要令人發僵的牆壁上,莫風叼著一根幹枯死去的小草,有些無奈地望著離去的村民,拜托,你們祭拜的主都沒有懲罰我,幾個老家夥卻要將我關在這個破監獄裏麵。
這裏是村中唯一一個監獄,規模不大,但也住著不少看起來像犯了事的倒黴家夥,就比如……
莫風微微抬起眼眸,算不上尖銳的目光眯成一條細線,穿過被黃光籠罩灰塵彌漫顯得朦朧的空間,落在了一個灰暗的角落處。
那裏躺著兩個人,不過所做之事卻讓莫風有種作嘔的衝動,兩個男人一身難以掩體的破衣服,竟是躺靠在一起,看起來年齡足有四五十歲,滿臉沾滿了灰泥胡渣的老男人,竟是伸出暗紅色都舌頭,輕輕舔舐著身旁看模樣隻有二十多歲男人的耳朵。
塗滿了粘稠唾液的耳朵散發著口水特有的怪異臭味,因為溫熱的關係,暴露在口氣之下的耳朵呈現一種白裏透紅的顏色。
似乎是察覺到莫風含著厭惡的打量目光,胡渣老男人側過身,皺起深深的眉頭望著莫風這名不速之客,忽然間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枯黃爛牙,發出帶著嘶啞的笑聲,“喲,又來了新的家夥,要不要過來坐坐?”
莫風隻感覺渾身一陣惡寒,抽了抽有些發癢的鼻子,緩緩搖頭。
“哼,每個進來的都是這幅高冷的模樣。”胡渣老男人鄙夷地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冰涼的莫風,扭頭在鋪滿雜草的地麵上呸出了一口深黃色的濃痰,又若有所思地望著一動不動的莫風,有些失望的自語道:“看來這次進來的,是個實打實的爺們,不過看得卻那麼清秀可人,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