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刀初試 穿越(1 / 2)

公元二零一六年, 濱江市A區人民法院, 民事二庭。

偌大審判庭鴉雀無聲, 審判長看著手裏的證據原件, 麵沉似水。

不遠處原告席上, 坐著個年近五十的女人。她穿著一身看似體麵卻明顯不太合身的連衣裙, 厚重的妝容也遮不住滿麵風霜, 那一雙渾濁的眼中盡是焦慮和惶然。

“楊律師,這可怎麼辦啊!可怎麼辦啊!他們不承認,我是不是會輸啊……”

雖然庭上禁止私語, 可她仍舊無法控製內心的擔憂,幾乎每隔五分鍾,便要神經質地問身邊人同樣的問題。

坐在原告代理人席位上的, 就是那個女人嘴中的楊律師。這位楊律師瞧著十分年輕, 可眉宇間隱透出的沉著冷靜以及睿智老道,都在告訴別人, 她並不是個小姑娘。

楊清佳對於身旁當事人催命似的絮絮叨叨, 並無不耐, 隻輕聲安撫道:“沒事, 放寬心, 一切有我。”

她嘴上這麼說, 但眼下形勢卻並不像她說得那麼輕鬆。

這起離婚官司,她們作為原告方難度很大。

剛剛舉證質證時,她們就因為手頭證據不足陷入被動, 如果那份新證據不能及時送到, 這場官司結果恐怕不容樂觀。

打官司,對於律師而言,輸贏都屬正常,即算輸了,楊清佳也能一分不少地拿到自己的代理費。

可她實在不想看到身旁這個已經失去青春和家庭的女人,再失去她應得的補償,那未免太過殘酷。

與原告席正對的被告席上,是個五十上下的男人。他梳著個油頭,一身定製西裝也遮不住長期在外應酬,疏於鍛煉養出的啤酒肚。這人打從坐下,便一直盯著手腕上的江詩丹頓看時間,神色十分不耐。

他旁邊是個四十出頭的男律師,姓王,是濱海業內有名的離婚律師。

王律師打這類官司經驗十分豐富,而且“路子”也廣,是個非常棘手的人物。

與原告這邊氣氛緊繃不同,王律師看起來十分悠閑,時而轉一轉手中的鋼筆,時而理理衣袖,仿佛已經預知了這次庭審的結果。

果然,沒過一會兒,審判長看了看身旁的兩位法官,見他們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便說:“那就到這兒吧,擇日宣判,退庭……”他說著便要敲法槌!

楊清佳的手機卻於此時突然震動了一下。

“審判長!”她毫不猶豫地開口阻止道。

審判長的法槌離底座隻剩一寸的距離,問:“怎麼了?”

“審判長,原告有最新證據提交。”

王律師一驚。

審判長看了看牆上的鍾,下一場開庭還早,便點點頭道:“允許提交。”

楊清佳點開手機郵箱,足足七張彩照加載了出來,她連上袖珍打印機,將這幾張照片當場打印了出來。

她將照片呈給審判長,朗聲道:“審判長,這七張照片是原告剛剛才收集到的證據,從照片內容可見,被告與第三者陳某長期保持不正當男女關係,被告對原被告婚姻破裂負有全部過錯。根據我國婚姻法的相關規定,被告應對原告做出相應賠償,且被告生活不檢,如果讓其撫養原被告未成年子女,並不利於孩子未來的成長教育。綜上,懇請合議庭慎重考慮,維護司法公正,公序良俗。”

她說完便胸有成竹地坐下,看著麵色大變的王律師和被告,微微一笑。

庭審結束,雖然沒有當庭宣判,但結果已是顯而易見。

楊清佳一身白色聳肩西裝,短發利落幹練,踩著高跟鞋向庭外走。

“楊律留步!”王律師在身後叫道。

楊清佳停住腳步回身:“王律有何貴幹?”

王律師皮笑肉不笑地道:“楊律果然手段非凡,已經板上釘釘的案子,都能來個驚天逆轉,我佩服得很。”

楊清佳公式化地笑道:“做過的事,總會留下證據,我們做律師的,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談不上什麼手段不手段的。退一步講,如果非要說手段的話,我哪裏比得上王律你手眼通天。”

王律師聽見這話,臉上的假笑終於掛不住了,他冷道:“楊律年輕氣盛,想必不知道這其中水深,你這次開罪的,可不是一般人物,以後楊律可得小心些了。”

“多謝王律提醒。”她點了點頭,心裏卻沒把對方的威脅之語當回事。

三天後,地下車場。

楊清佳停好車走出來,隔壁一輛大型吉普車身後麵突然閃出兩個人,還未及她反應過來,其中一人猛地朝她頸後用力一敲,她應聲而倒,登時便暈了過去。

兩個小時後,濱海大黑山一處人煙稀少的崖頂,兩個人將一個鼓鼓囊囊的麻袋用力推了下去,隨後“噗通”一聲,那麻袋便沉到海底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