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被康熙帝越發器重,而且也到了甚至過了適婚年齡,那些個大臣們便動了心思,紛紛尋找機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十四阿哥。
恰巧,康熙61年,到了康熙帝生辰大壽,因是高壽。康熙帝特下旨普天同慶,召各皇子與大臣們入宮慶賀。
宴席上,康熙帝與眾皇子先去百壽老人廳裏敬酒。或許是受這些長壽老人積極地心態影響,康熙帝這日非常開心,甚至特意開恩讓十四阿哥給被禁錮在鹹安宮的二阿哥,也是先太子送用度吃穿去。
見十四阿哥從鹹安宮歸來,康熙帝自二阿哥被圈禁後首次主動詢問道:“允禎,允礽可好?”
十四阿哥愣了愣,淡笑道:“二哥甚好,很是感激皇阿瑪還掛念著他。”
“他呀,都是朕害的,若不是朕當初太過寵溺他,也不至於成這樣。”康熙帝歎息道,又認真地打量了一番十四阿哥,歡笑道:“如今你也大了,因你多年來一直征戰在外,倒是把你終身大事給耽誤了。今日眾大臣的適婚之女都在,你且瞧瞧,有心儀的告訴皇阿瑪一聲,朕給你指婚。”
十四阿哥到底是大將風範,倒也不拘謹,大大方方地全場掃視一圈,低聲給康熙帝說了什麼,康熙帝先是皺了皺眉,終是點頭應允。
後來若卿才知道,十四阿哥心儀的女子原來是自己從未見過麵的表妹,想來當日康熙帝是想到這上麵,所以為難。不過後麵,為了避免八阿哥隻娶一人的狀況再次出現,康熙帝又同時給十四阿哥指了其他幾位大臣的女兒為側福晉,同日嫁給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大婚,阿哥們及福晉都一同前往賀喜。
這些年過來,阿哥們倒是沒有增加,福晉倒是增加不少,膝下也跟著添了不少兒女,這會都領著來看熱鬧,獨若卿走在人群裏還是一個,孤零零的看著甚是可憐。
四福晉鈕鈷祿氏見若卿走神,不禁拉她來十六福晉身邊。這十六福晉正是當日鈕鈷祿氏的堂妹,如今生了兩個兒女,剛滿十個月的兒子正抱在懷裏,虎頭虎腦,甚是招人喜歡。
“八嫂,喜歡就抱抱,不礙事的,麟兒素來不怕生。”或許是因為十六阿哥與八阿哥親近的緣故,十六福晉對若卿也甚是友好,說著就將小皇子放到若卿懷裏。
若卿雖然一直沒有孩子,但是心裏卻是極喜歡孩子,平日裏因府中沒有孩子可以親近,這會抱著小皇子,歡喜地一直逗弄。
“瞧八弟妹開心的,倒像是自己的孩子。”鈕鈷祿氏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拉著十六福晉看沉浸在逗孩子的若卿。
“八嫂,麟兒善小,還離不開我,若不然我將馨兒過繼給你。”十六福晉指著不遠處的小格格提議道。
“啊!”若卿想不到十六福晉會如此大方,想來是瞧自己太過可憐。想到這,若卿又不禁悲從心來,強笑道:“多謝十六弟妹的好意,此事還得回去與八爺商議商議,再說我怕十六弟不舍得,他素來最喜歡女孩。”
“無礙的,若是十六爺知道是八嫂喜歡,想來是不會有異議。八嫂若是想看孩子,常來十六王府走動。”十六福晉和氣道。
十六福晉的善良讓若卿感動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一旁的鈕鈷祿氏戲謔道:“這樣看來,十六弟妹與八弟妹親近倒是勝過我這個表姐了,真是羨煞我也。”
“表姐素來是個嘴上不饒人的,平日裏可沒少打趣我。八嫂,快幫幫我才是。”十六福晉調皮的反擊道。
三人說說笑笑又回來到了其他幾位福晉的身邊,這時隻見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十六阿哥等簇擁著十四阿哥往這邊走來。若卿淡笑的與八阿哥示意,不經意回頭卻見初心熱淚盈眶,隻怕輕輕一碰就要落下來。
若卿順著初心的注視望去,隻見是十六阿哥,原來這個癡心的丫頭竟然還對十六阿哥念念不忘。
當年得知十六阿哥娶福晉的消息,初心可是躲在屋裏哭了好些天。若卿雖然看著心裏不好受,但是皇家之命,自己也無能為力。後來若卿常讓八阿哥為初心物色出色的青年才俊,然皆被初心推了。這個癡心的丫頭這些年也就這樣一直單著,而後若卿也不忍心再刺激初心,自此再也沒有向初心提出嫁之事。
如今十六阿哥與十六福晉相敬如賓,初心心裏自然不是滋味。然自己雖是親王之女,多年無所出也受盡皇家的冷落,更何況初心是一個卑微的侍女,就算不甘又能怎樣?要怪就隻能怪十六阿哥薄情,他怎會如此輕易忘記當初的玩笑話,他知不知道,他的玩笑話竟然耽誤了初心的一生。
“初心,這裏太吵,我的頭疼又患了,陪我去個清靜處走走。”若卿不忍的尋個借口,領著初心往別處去。
兩人走著見一處僻靜處,正在竹林中,若卿順勢拉初心一起坐下,淡笑道:“初心,跟我單獨在一起不用拘禮,今日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散,暫且歇一歇。”
“多謝福晉。”初心感激的坐下,因心事重重,並不開口說話。若卿明白此刻對初心而言,安靜莫過於最大的寬慰,不要提才能壓住內心的淚水。
此處正靜悄悄,忽然近處響起一個男聲道:“九哥,你可瞧見了十四弟的福晉,真是跟八嫂長得像極了。”聽這心無城府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正是十阿哥。
“哼,老十四也是個癡心妄想之人,得不到便找個替身。”九阿哥一貫的冷嘲熱諷道。
“這樣說來,十四弟倒也是個可憐之人。”十阿哥歎息道,自己是沒有勇氣對若卿表白,還不如十四弟的幹脆。
十四阿哥是什麼時候喜歡上自己的?若卿聞言不由呆在原處。
與十四阿哥親近也是他還沒去邊關時的事。若卿這些年素來在人前露麵的少,十四阿哥回京,平日裏偶爾與八阿哥來府裏,與若卿也隻是打個照麵,交談甚少。這喜歡又從何說起?
初心也是不知所以的看了看若卿,這話若是傳出去,小叔子喜歡嫂子,可對本來就地位不穩的若卿不利。
於是,若卿與初心皆默不作聲,又聽九阿哥與十阿哥說了一些其他的話便離開了。
“初心,今日的話你就當沒聽見,日後十四阿哥再來府中,你提前告知我,我不會再見他。”若卿起身淡漠道。
“小姐,何苦如此,你又沒做錯什麼?越是這樣,倒越落人口舌。”初心苦勸道。
“初心,我如今是如履薄冰,不是怕做錯什麼,就是不做錯什麼也是錯。”若卿苦笑道。
“小姐,別想這麼多。八阿哥終是相信你的,想著他,你也要高興才是。”初心心疼的寬慰道。
“初心,我如今真是後悔,若是當初沒有嫁給八爺,也不至於陷他於此。我若是不愛他,若是不讓他愛我也好,至少他也兒女繞膝。”若卿說著說著便又落下淚來。
“小姐,這些年來初心也算是看明白了。相愛之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也不一定幸福,倒不如在一旁默默地守護,看著他幸福,自己也跟著高興。”初心歎息道。
若卿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初心說出心中埋藏已久的話,沒想到她竟然能將感情看得如此輕,卻又這樣重。
“初心,你成日裏寬慰我不要太苦,倒是你自己,要好好對自己才是。”若卿拉住初心的手憐惜道。
“小姐,初心很好。初心如今隻想陪在小姐身邊,伺候你一輩子。”初心搖頭淡笑道。
“你這丫頭,真是該拿你怎麼辦。”若卿輕笑道,然心裏卻是滿滿的心酸。
一想到十四阿哥竟然暗中對自己有意,看見堂上的新娘,若卿就莫名的覺得對不起她。若不是自己,這個毫無幹係的表妹也不會就此卷進來。
“八爺,我累了,先回去了。”拜堂禮畢,趁眾人都湊熱鬧的吵著要鬧洞房,若卿便尋個間隙告知八阿哥。
“這麼早就要走,是不是頭又疼開了,我這就陪你回去。”八阿哥擔憂地為若卿揉揉太陽穴,拉著她便要離去。
若卿慌忙攔住八阿哥,淡笑道:“不礙事的,你與十四阿哥素來親厚,今天是他的大日子,你怎麼能提前離去,你且留下,我回去歇歇就好了,放心吧。”
這時十阿哥正巧呼喊著八阿哥過去,八阿哥不好退卻,又不放心道:“若卿,真的沒事嗎?”
“八爺,你就放心吧。你若是回去,日後老十四會怪我的。”若卿輕笑的鬆開八阿哥的手,推他往十阿哥那邊去。
有了康熙帝的器重,十四阿哥的婚禮自是辦的轟轟烈烈。百姓都重新認識了十四阿哥,關於他少年征戰沙場的傳奇也傳得家喻戶曉。十四阿哥逐漸取代了八阿哥在眾人心目中的位置,九阿哥與十阿哥都很是為八阿哥感到不平。
連若卿也忍不住問道:“八爺,你心裏一定很委屈吧,本來是屬於你的東西卻眼睜睜地看著它落入了旁人的手中,你還後悔守著我而失去這一切嗎?”
變得清靜的八阿哥卻是不以為然,成日裏陪著若卿笑道:“這樣不是更好,你以前老是怨我沒有時間陪你,說我不是做帝王的命,做的越好以後就會摔地更重。如今一切都應驗,都怪我當初太好強,以為人定勝天,都怪我沒有聽你的話。”
“八爺,我有時忍不住怪自己,世上或許根本就沒有命運之說,若不是因為我當初對你的告誡,若不是因為我,你是不是真的能改變命運。”若卿難過道。
“若卿,不要老是將一切過錯都推在自己身上,這樣我會更難過。如今我隻剩下你,我隻想我們好好的在一起,白頭偕老。這一生有你也就足夠了。”八阿哥淡笑道。
然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十四阿哥成婚不就,邊關開始告急,大軍節節告退,不得已,康熙帝又重新派十四阿哥出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