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的引擎聲很嘈雜，趙傑卻還是睡著了。回家要轉三趟車，算上等車的時間，平均每趟5個小時。他腦袋歪在靠背上，手裏還拿著那本符文下卷，整個姿勢看上去像個乖學生。
蘇喬一直沒有睡覺，對他來說，在這種環境下想睡都睡不著。他盤坐在趙傑的身體裏，試圖練習一下對周圍世界的感知能力。對於妖中之王千麵狐來說，每個方麵的能力都必須出眾，當然這是就九階至高境界而言的。在達到九階之前，各項能力總是有個高低之分。不過作為幻術究級大師的千麵狐，感知能力必須是一等一的，因為幻術意味著操縱對手的意識，需要敏銳的洞察力。
神魂狀態的限製太多了，再加上趙傑的身體阻隔，蘇喬竭盡全力也隻能把感知範圍擴大到兩公裏以外。“真是悲劇啊。”蘇喬無奈地抱怨著。
兩公裏的感知範圍，還不到遇襲前的百分之一。要是有什麼危險臨近，恐怕還沒發覺就被哢嚓了。算了算了，就用這兩公裏好好練習吧。
一道道形態各異的波動穿過趙傑的身體，被蘇喬所感應。人類，動物，還有土壤和路麵，幸好這些波動都還能清晰地分辨出來，隨著能力不斷恢複，想來恢複巔峰隻是時間問題。
“讓我試試能不能把這車人的不同特征分辨出來。”蘇喬暗暗給自己定下了一個難度更高的任務。不同的物種所具有的波動是不一樣的，同一物種的波動類似，所以找出其中的差異也更難。
“就從司機開始吧，然後按座位號來一一辨別過去。”蘇喬心想，他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正在悠哉悠哉開車的司機身上，神魂的身體陷入了更加玄奧的境界。
“看來是個性情溫和，熱情洋溢，沒什麼野心的人。”蘇喬砸咋嘴，把目標對準了一號座的年輕男子。
“讓我來看看這個人有什麼不同。唔。。。為什麼會有一種灰暗的顏色呢，沒什麼鮮亮的感覺。而且能量波動劇烈，起伏不定，有時候高亢無比，有時候又像一潭死水。嗯，看看下一個是什麼樣的。”
“藍色，低沉的藍色，能量波動和緩。一個性情憂鬱的人。下一個。”
“嗯？”蘇喬倏地睜開眼睛，心裏一下警覺起來，“這個人身上怎麼有股淡淡的死氣？有死者意誌附著在她身上。”
蘇喬集中精神，他要獲得更精確的感知影像，隻見他身形越發凝實，神魂散發出淡淡的白色光暈。
“她身上的死者意誌還比較新，不過不是陰生鬼。千絲萬縷纏繞著，卻沒有什麼攻擊性，這是哪種鬼呢？”蘇喬眉頭緊皺，用力回想著，一邊暗恨居然隻有兩公裏的感知範圍，不然直接搜索一下，說不定就把那隻鬼找出來了。
“誒，不會那麼湊巧吧，如果有隻鬼在跟蹤我們，那不是凶多吉少？”蘇喬看著睡著的趙傑，不由得為兩人捏了把汗，想到了另一種可能：“還是說因為我的緣故，這些意誌能量在向我靠攏？”
在蘇喬的擔心之中，車子安安穩穩地又行駛了一個小時，然後停在了一處休息區。
“十分鍾，上廁所的上廁所，買東西的那邊有個小店。”司機扯著一副粗嗓門喊道，然後自己也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難道是我多心了？並沒有什麼鬼物在跟隨，或者說是這個鬼物層次太低，無法凝聚成形？”蘇喬想到了自己剛被趙傑搭救的那會，也是難以凝聚，卻可以苟延殘喘地存活下來。如今這女子身上的死者意誌說不定就是那樣一個神魂體留下的。
十二分鍾後，車子再次啟動，蘇喬在他所能感知的兩公裏範圍內仔細地搜查了一邊，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車上其他人也仔細檢查了一遍，除了幾個明顯活躍的能量，其他的都算正常，而這幾個特別活躍的也隻是正常人類。
大概真的是我多心了吧，蘇喬心想。
“前方燕山隧道，通過大約需要三十分鍾，隧道內燈光昏暗，請乘客做好準備。”清脆的語音提示讓蘇喬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三十分鍾？”蘇喬本能地覺得可能會發生什麼變故，他再次仔細感知起那名帶著死氣的女子，卻發現這女子身上的死氣正在漸漸變得濃鬱，而她的情緒也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蘇喬吞了一下喉嚨，喊醒了趙傑。
“什麼事，狐狸。”趙傑睡眼惺忪，無精打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