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們覺得女人如衣服,當換則換,女人為什麼不能把男人當成包?低調好用的是經典款,半個世紀過去還能風采依舊;耀眼新潮的是當季新品,風頭一時不錯,等過了季,照樣該扔則扔。買包要向前看,談戀愛不應該也是這樣嗎?有工夫為破掉的A貨唉聲歎氣,幹嗎不豪邁一點為自己奮鬥個萬年長青的鉑金包?
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個漂亮的女孩跟著一個帥氣的男孩從山裏來到了大城市。
那年,男孩十八歲,在市區的一所名校上大學;女孩十六歲,在學校旁邊的餐館做服務員,一麵打工幫男孩攢學費,一麵照料他的起居生活。
男孩成績優異,每年都能拿到獎學金,看著存折上累積起來的數字,他時常對女孩說,等他畢業了,女孩可以拿著這筆錢自己開店做生意,他就去大公司找工作,天道酬勤,總有一天他們能在這座城市裏安身立命。
女孩心地單純,什麼都相信男孩。他們倆青梅竹馬,彼此情深,在這座陌生的城市,他是她生活的全部,更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做過許多工作:給餐廳洗盤子,在市場賣菜,幫大學附近的日租房拉客……賺到的錢都一分一分攢下來,她想在嫁給男孩的時候給自己買一套銀器當嫁妝。按照山裏麵的風俗,銀器主富貴,是吉祥物,女子出嫁如果有銀器傍身,便會與丈夫和和美美,白頭到老。
這個故事說到這裏都一直挺感人,但如果從頭至尾都這麼感人,就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了。如同世界上大多數的言情小說都有個轉折點一樣,任何精彩的故事也都需要一個轉折點。這個轉折點不光要起伏幅度劇烈一些,心驚膽戰一些,還必須濺起一盆子的狗血,腥腥臭臭地澆你一身,讓你忍不住大罵:我靠,現實這個坑爹的後媽!
四年後,男孩順利畢業。然而,當女孩滿懷憧憬地等著他向自己求婚時,男孩卻沒有履行當初的諾言。相反地,他拿著四年存下的所有獎學金,在一個秋高氣爽的早晨消失得無影無蹤。
女孩找了男孩三天,險些就要報警,直到從一名大學老師那裏得知,男孩出國了。
老師說他從很早以前就開始申請大洋彼岸某所名校的研究生,並且成功博得對方青睞,錄取通知書早在去年就郵寄到了他手裏。老師一邊說一邊不住點頭,讚歎男孩是他近年來教過的最有出息的學生,深知知識改變命運的道理,今後的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女孩失魂落魄地回到住處。哭了一夜後,她翻出自己這幾年的積蓄,打算離開這個傷心城市回老家。可當她打開存折,發現她原本準備置辦嫁妝的數萬存款隻剩下五毛八了,買個饅頭都還差兩分。
存折裏歪歪斜斜飄下一張疊好的紙,上麵隻有三句話,是男孩的筆跡,第一句是“對不起”,第二句是“另外找個人好好過日子吧”,第三句是“不要想我”。
女孩本以為自己會痛不欲生,可到了這一刻,她卻發現,自己除了麻木,竟然再沒有別的感覺。她隻是想不通,這個讓自己奉獻了全部美好青春與愛情的男人為何如此絕情?
沒了積蓄,她連回老家的路費都沒有,明天會怎麼樣,她想也不敢想。
這個世界上的人在栽了跟頭之後普遍分化成兩種狀態:一種是趴在地上哇哇大哭,等著路過的好心人伸出援手;另一種是將眼淚吞回肚子裏,然後注入線粒體轉化成三磷酸腺苷,靠著這股力量,拍拍膝蓋自己站起來。女孩慶幸自己屬於第二種。
四年滾滾紅塵的曆練,讓她徹底明白了生活的殘酷性和人心的不確定性,同時頓悟出“所謂幸福,隻能靠自己給予”的道理。於是在接下來的十年裏,她從餐廳服務員變成酒代小姐,變成平麵模特,變成富商的情人,又在和富商分手後,拿著分手費與拍賣富商送給她的所有珠寶所得的一大筆資金,入股一家瀕臨倒閉的娛樂公司——而後,這家娛樂公司被行業巨頭帝光傳媒集團收購。
那一年,她三十歲,卻已經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華麗轉身成為帝光傳媒的董事之一,身家近億。
我將抽了一半的香煙按進煙灰缸,攏了攏頭發,佩服地讚歎:“你的經曆簡直比鄧文迪的還要精彩。”
剛才故事裏的主角名叫胡靖容,這個在社交圈裏有“活著的傳奇”稱號的女人,現在就坐在我對麵。她妝容淡雅,五官精致美麗,一頭微卷的長發梳成中分柔軟地披在肩膀上,搭配一身香奈兒當季的奶白色套裝,怎麼都看不出已經是三十出頭的年紀。如果不是她親口所說,我絕對不會相信這樣一個漂亮自信的女企業家,十多年前會是個洗盤子的打工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