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躬著身子說道:“回王爺,哦,不對,是太子爺,太子妃讓人取下了。”
“什麼太子爺,太子妃,誰讓你這麼叫的?”李隆基大怒,一腳把管家踹倒在地,嚇得對方連連磕頭說道:“是王妃得知您被立為儲君讓奴才們改口的。”
李隆基一路走來見府中張燈結彩,比往年更加喜氣洋洋,是越看越運氣,到了王妃院中,還未進門便聽到裏麵嘰嘰喳喳的討論要如何恭賀王爺。
他一腳踹開房門,把裏麵的王妃及兩位夫人嚇了一跳,趙麗嬌嘴倒是快,看到李隆基立刻上前請安道:“給太子爺請安,恭喜太子爺步步高升。”
本以為自己討了個頭彩定會讓李隆基高興,誰知李隆基氣洶洶的揪起她的衣領將她懸置半空,“太子爺?你是嫌我活的太長了是吧,步步高升,你預備讓我怎麼升?升天是不是。”
趙麗嬌被勒的喘不上氣來,眼睛掙得圓大,半張著嘴發不出一點聲音,麵色已然憋紅,王妃見此情況,連忙跪下求饒道:“請王爺息怒,趙夫人也是為王爺高興。”
李隆基將她扔在一邊,惱火的看向王妃和挺著大肚的皇甫夫人,眼中布滿血絲,大吼道:“我限你們半個時辰將王府恢複原樣,要是再讓我聽到什麼恭喜之言定當逐出府去,我這小小的王府養不起什麼太子妃。”
李隆基甩手離開的時候,屋內三人除了驚恐委屈外也不敢多說一句,隻能乖乖的將什麼賀禮收了起來,又帶著丫鬟們取下新添置的彩燈裝飾。
李隆基大怒之下心中更是煩躁,忽聞不遠處有琴弦撥動之音,定睛辨識原來自己竟不知不覺中來到了桃仙居的後牆,從後門進入,站在牆角聽到武落蘅獨自低吟:“少年壯誌不言愁,縱然赴死難留首,天晴海闊任逍遊。”
這幾句字字入心,李隆基不禁在窗下痛哭起來,武落蘅驚叫一聲,“什麼人?”打開窗戶的時候正看見他抹去淚水,望向自己,一直懸著的心終於落下。
“你回來了?一切還順利嗎?”她就如平常人家的娘子坐在窗前等候丈夫歸來的消息,這句問候更是讓李隆基深感欣慰。
“全府上下都在慶賀,你這裏怎麼如此冷清。”李隆基拉住她的手問道。
武落蘅眼中含淚的說:“他們都在慶賀臨淄王當上了太子,而我不過是在等夫君平安歸來。”
二人淚眼相對,訴不盡的牽腸掛肚都在他們之間遊走,李隆基終於在大戰之後找到一片屬於自己的淨土,他將心與身都能安放在這裏。
趙麗嬌在王妃的屋內委屈大哭了一陣後,也回到自己院中,皇甫裕婉在晚膳後也來到訪,她依舊訴說自己的委屈,哭得很是傷心。
“姐姐莫要傷心,興許王爺是勞累過度一時氣昏了才會如此對待姐姐。”皇甫裕婉在一旁安慰著,不時為她擦去淚珠。
趙麗嬌唉聲歎氣道:“我看王爺是厭煩我們母子了,以後這王府更沒有我們容身之地了。”
皇甫裕婉勸解道:“姐姐這是什麼話,嗣謙好歹是王爺的長子,怎麼會被厭煩呢。不過武夫人的嗣一自未出生時就很是得寵,恐怕以後也不是省油的燈。”
趙麗嬌收住哭聲,低頭沉思,“從王爺給他起的名字就能看出,嗣一,嗣一不是就有唯一隻說,這當人是不願認嗣謙了。”
皇甫裕婉見她上了勾,便攛掇道:“可不是,姐姐細想,王爺現在是儲君,那就是未來的皇帝,王妃無所出,立儲或立長或立嫡,可現在看來王爺很是疼愛武氏母子,難保她不會在旁邊亂了王爺的心思。”
話說到此趙麗嬌恍然大悟,自己的兒子也許就是未來的皇帝,那自己不就是太後,若真能如此豈不是盡享榮華,她心裏麵高興可轉念一想,警惕的問:“妹妹不會是想借我的手為自己孩子鋪路吧。”
畢竟皇甫裕婉現在也是身懷有孕,瓜田李下難免會被懷疑,她笑著說:“誒呦,姐姐怎麼會這麼想,我可都是為了你和嗣謙著想呀,再說了我這肚子裏麵是男是女還不知道有什麼可鋪路的呢?”
見趙麗嬌將信將疑,皇甫裕婉又說道:“我隻求孩子平安降生,姐姐不忘我幫持之情,等嗣謙坐上儲君之位後能庇護我們。”
趙麗嬌聽此話放心不少,又得意起來,二人在屋中密謀許久方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