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傑在印度也待了幾年了,深知巴基斯坦的司法跟印度一樣也是無罪推論,要想給人定罪,沒有充足的證據,即使你看到罪犯在你的麵前,你也無法將其繩之以法。他麵對這個弱女子,麵對她的血海深仇,他氣憤異常,但也無能為力,便問:“雨姬,你不要傷心!這幾天你想到什麼好辦法沒有?”
雨姬眼裏又是閃了一閃,她抬頭瞥了一眼何傑,便又低下了頭,她輕聲小語地說:“我們是社會的弱者,能有什麼好辦法,大不了隻有一拚。拚死後去追隨父親、母親!”她看到何傑痛惜的眼神,又接著說:“我這幾天一直思考,是不是要去找你?如果……如果……你能幫我報的大仇,你提任何條件我都會答應你!”說完,她再一次瞥了何傑一眼,這時何傑也在看她,兩束目光陡然相遇,兩人都是渾身一顫!雨姬倉皇地低下了頭;何傑就算是再笨,也能聽出雨姬的話音。又被雨姬萬分期盼、深情的目光掃描了一下,也覺得自己的心不受控製地亂跳!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在這個時候幫助雨姬。他在猶豫,但他覺得這麼大的事情應該跟幾個徒弟商量一下。這時,他岔開話題:“雨姬,你知道凶手們為什麼要殺害你的家人嗎?”
雨姬抬起玉臂,用手絹遮了遮麵顏,掩蓋了一下剛才何傑沒有回應她的話而麵臨的尷尬,她緩緩地說:“這是一場政治謀殺!這是整個邦都路人皆知的!”
何傑再一次錯愕!他問道:“既然這是路人皆知的,那警察為什麼還不為你的父親報仇?”其實,何傑問過之後馬上就知道自己這個問話是個白癡問題,他連忙說:“你知道是誰買凶殺害了你的家人?”
雨姬點點頭,她說:“我父親在被殺害前正在參加邦議會選舉黨內候選人的競選。穆斯林聯盟內這時在整個邦中隻有一個參選名額,其中我父親和謝裏夫老爺是最大的熱門。並且,一旦我父親,或者謝裏夫老爺競選成功,那麼邦的首席部長便是囊中之物。就在這關鍵的時候,我一家人出了事,父親被殺害。這不是明擺著是謝裏夫家族幹的嗎?現在,謝裏夫老爺已經取得了候選人資格,即將參加邦議會的大選,被選中也是意料之內的事。我父親被殺害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謝裏夫老爺。你說,這不是他做的還會是誰呢?”
何傑知道,在印度和巴基斯坦,在政治上雖然實行了所謂的民主,但這個民主是血腥的,暗殺競爭對手是常態,包括他們自己被瓦爾請到東巴基斯坦威脅謝赫·拉赫曼,也是這種民主的副產品。對於政治,何傑不好多說,便想起以前的疑問,說:“雨姬小姐,你們是如何知道那大胡子兄弟倆是殺人凶手的?”
雨姬像想起了什麼一樣抬起頭來,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幾下,說:“那是我父親的手下告訴我的,我跟阿什法克一直在跟蹤他倆,但我們知道根本沒辦法製裁他倆,隻好先跟著再說。那天幸虧遇到了你們。我跟阿什法克當時已經被那兩個殺手看見,再想跟蹤已經不可能了!說不定現在我跟阿什法克已經命喪其手!”
何傑在思考如何安慰雨姬,這時,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何傑立即引起了警覺,他們四人條件反射般地閃近了門窗邊,羅伊、迪斯的手已經伸進了腰間。隻聽基亞尼家的管家敲響了阿什法克的房門,在門外焦急地喊著:“老爺、老爺,門外來了上百名警察,說是來搜查在伊斯蘭堡殺人的凶手!你快出來應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