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十年來,雖然經曆了風風雨雨,也經曆了那最危險的一次,雖然在最關鍵的時候,自己出賣了敗局已定的、對自己有恩的熱振活佛,終究在那場最殘酷的政治鬥爭中保住了這個仁欽府,也保全了自己的兒女和美麗的妻子。
現在,雖然自己的莊園留在了西藏,沒有了令人眼紅的財產。但自己還有一個世襲的爵位,這是令多少人眼紅的東東,一旦擁有它,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就可以擔任四品大員,要知道,噶廈政府的噶倫僅僅才是三品,達賴喇嘛也隻是二品。這個世襲的爵位其實離西藏最高權力之巔僅僅一步之遙。
這時,他身後傳來了銀鈴般聲音:“爸啦!你在想什麼?”
仁欽·土登格勒轉過身來,看到自己美麗無比的女兒,他伸出手,摸摸央金的頭,他在想:如果這次自己失敗了,自己的兒子盡管在新德裏讀書,也會“意外”死亡,自己的最鍾愛的女兒央金就成了你死我活的對手入贅仁欽府的工具,她將萬劫不複!
這時,仁欽下了最後的決心,用自己這僅僅十六歲的央金,搶先讓次仁傑布入贅,這樣,即使自己在選舉中失敗,也會有這個令所有達蘭薩拉藏人寒膽的次仁傑布保護著,央金也會有自己的生活。更何況,自己必須利用這個婚禮向達蘭薩拉所有的人宣布,自己不是孤家寡人!還有這麼多的勢力在自己的周圍。特別是傑布這次帶回來的幾百名衛教軍,這是自己這次打敗對手的最重要的力量。
仁欽對央金笑了,笑的很自然,他心疼地說:“央金,爸啦就這兩天要招傑布入贅仁欽府,你高興嗎?”
央金有點意外,不是意外傑布入贅,而是意外這麼快就要入贅,她深受母親的教誨,知道家裏的所有人都是這個府邸的奴隸;為了這個家族的傳承,任何人個人的想法都不足掛齒,失去了家族的庇護,她就什麼也不是!不,她會是別人的奴隸。所以必須服從家族的利益。她當然也不例外。
央金還從母親的經曆知道西藏的女人,特別是貴族的女人,別看在娘家有多麼地呼風喚雨,有多麼地受爸啦、阿媽啦寵愛,一旦嫁了人就是一件飾品,有時是權利的飾品,有時是阿窩的花瓶。嫁人後,隻有緊跟自己的阿窩,隻有用自己的賢淑、聰明緊緊地拴住阿窩,自己才能有快樂的日子,才能生存和傳承下去。
她對著仁欽笑了笑,也笑得很甜,說:“隻要是爸啦選的都不會錯,隻要是爸啦要央金做的,央金都會去做。誰叫我是整個拉薩數一數二的大府邸的小姐呢!”
仁欽很鍾愛央金,最大的原因就是她特別懂事,很小的時候都是這樣,另外,她雖然沒生什麼病,但長得瘦弱,總有弱不禁風的感覺,更讓人生憐。現在,看到她就要招婿進門,心情很複雜,就說:“還是我的央金懂事啊,這次爸啦給你選的確實是萬裏挑一的好夫婿,再說,他入贅後,你也留在了爸啦的身邊,爸啦天天看著你,心裏也踏實的多。”
央金抓住仁欽的手擺了擺,笑著說:“爸啦,女兒留在爸啦的身邊,女兒會一輩子伺候你。”
仁欽再一次摸摸女兒的頭,說:“你以後不要惦記著伺候爸啦,把你的阿窩伺候好就行了,那就是為仁欽府做了最大的貢獻。”
這時,旺達走過來,說:“老爺,次仁傑布世子過來了。”
仁欽回頭看看央金,說:“央金,你看,說曹操、曹操就到了,你願不願意同我們一起來跟你這個夫婿商量婚期呀?”
央金雪白的臉上頓時飛上了一片彩雲,她羞澀地說:“爸啦,你又逗我了。我不跟你玩了。”說著,扭頭就跑回了她的閨房。
仁欽來到小客廳,李遂連忙站起來向他行禮,仁欽壓壓手,說:“坐吧,在自己家裏,免禮。”說完,就在上首坐了下來。
看到李遂坐定後,仁欽說:“昨天,次仁梅利回來向我彙報了,你這次去木斯塘曆經了風險,在關鍵時候敢於決斷,果斷擊斃紮昆,體現了你果敢的一麵。昨晚人多,我就沒有單獨敬你一杯,今天來家裏了,吃午飯時,我跟央金多敬你幾杯。”
李遂知道仁欽這是要體現他的恩寵,但聽到他特地說了央金,心裏還是咯噔了一下,連忙說:“為仁欽老爺辦事,自當盡心盡力,老爺不必掛懷。”
仁欽太喜歡這個傑布了,居功不傲,說話得體,對自己恭敬有加。就說:“噶廈政府選舉即將開始了,我原來還有一些手下,但這段時間他們都看到我日薄西山,有轉向的意思,我必須在這兩天有所動作,讓他們看到我仁欽府還是很有實力的,將這些牆頭草拉回來為我所用,這就需要傑布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