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謝護法輕輕抬手,劉振麾便覺兩股力道從腋下穿來,輕輕托起他的雙臂,這力道雖柔和,但卻渾厚之極,這般隔遠發勁竟然凝如實質,劉振麾感覺手臂下那沒有絲毫波動的如同鐵石般穩穩升起的勁氣,自忖自己絕難與抗,不由得驚駭更深。原本看見謝護法用出化形術,劉振麾便已知此老是了不得的高手了,可是等到這一手功法一顯,劉振麾近四十年的苦功竟然不足片刻抵禦,更足見其法力之深,中原大俠心中湧起驚怖之感。
深不可測!這是他對這老人的評價。如果這謝護法想要出手傷人的話,現在趙家莊滿庭千人,隻怕沒幾人可堪作他的敵手!劉振麾隱隱覺得,即便以淩飛、宏願和尚,葉蘅幾人的威名之盛,對上謝護法也未見得必占上風。
他這時對羅門教的實力才又有了更清醒的認識。
幾年來羅門教遭到中原各派的堅決抗擊,勢力已不如先前那般龐盛,不惟陣線節節後退,而派上陣來廝殺的新手也日見增多,甚至在一年前,還終於丟了沅州這一重要據點,讓中原群豪大為興奮。眾人都道羅門教氣數將盡了,教中成手損折過重,不得不啟用新丁來抵禦。
劉振麾先前也懷著同樣的疑慮,可是直至今日看見謝護法,他才發現眾人謬之遠矣。
一個謝護法,便快與淩飛等人不相上下了,算上另外三名護法,護教雙聖呢?還有從未露麵的正副教主,這幾人的功力想必更在謝護法之上。而蜀山派有幾個淩飛?天龍寺有幾個宏願?雖說有數的高手並不能左右戰局,可是誰都不得不承認,法力精深的高手在門派中的作用是多少優秀弟子都無法比擬的。隻要羅門教的這些元老還在,那麼他們便是根本未傷,一時之強弱又能說明什麼?這樣,又何來氣數將盡之說?
“不要緊張。”謝護法笑吟吟的盯著他看了一會,發覺劉振麾仍舊謙恭的低著頭,不敢抬起,便說道,“你這一年來,忠心辦事,立功頗多,教主非常滿意,所以特命我來向你傳示嘉勉。”
“教主錯愛,教屬下汗顏,屬下其實沒有什麼功勞,都是托教主洪福。”
“好了,你不用這樣自謙,”謝護法溫言說道,“功勞便是功勞,該是誰的便是誰的。”
劉振麾道:“屬下委實不敢貪功,這一年多,屬下都隻是誠心依照教主指示,一步步執行下去而已。若說功勞,還是教主功勞最大。”
“教主高瞻遠矚,神機妙算,那自是不必說了,不過你能領會教主的意思,忠心執行指令,這也十分難得。”
“你不貪功,這很好,”謝護法滿意的說,“一年來,你作了許多事,救回不少後進教眾的性命,使我教後備力量得以保存,這是大功勞,此時能夠毫不自傲,實在難能可貴。”劉振麾不敢答話,等了片刻,才又聽見謝護法才說話:“你加進教裏也有不短的時日了,該知道我教一向賞罰分明,對有功的,我們絕不吝惜錢財物力,封賞極厚,對有過的,也必定依律懲處。你近年來所立功勞,榮耀堂都有記錄,冼堂主說,已經把你的名冊單獨分列出來了,一筆一筆,上麵都有明細,該受什麼封賞,得什麼進階,也全無錯謬。不過你現在身份特殊,還不好大張旗鼓的給你賜下。我這次過來,就是將這些事情先作一個折衷處理,讓你安心,免得你以為我們羅門教隻說空話,不賞功臣。”說著嗬嗬微笑。
劉振麾忙道:“屬下不敢,為教主辦事,能夠替我教分憂,正是屬下的榮幸,屬下心裏隻有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