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一個小小的布囊破了,一層薄薄的黃砂透穿布層,瞬息從他前胸泛起,急速向身周蔓延,上躥至咽關、頭上太陽玉枕諸要害,下身的兩側腰間,會陰也聚起淡黃的一層。這層黃沙既薄且少,幾乎無法分辨顏色,圍觀群豪都看不出究竟。然而樹上的坎察卻從師兄倉皇的喝咒聲和靈氣運行中感覺到了異樣,舉目看見穆穆帖前胸及諸穴的微黃之沙,登時變色。
這是禦土大術中的精砂金甲咒,他記得師傅曾經說過,這層精甲雖然薄,卻是彙聚了全身氣息的防禦術,甚至可以抵抗一百隻駱駝的同時衝擊而不破,穆穆帖一向是用來作最後救命的手段的,眼下竟然被那少年逼出,顯見形勢危急!
“師兄!”坎察喊道,手指勾訣,隻“咻!”的一聲,穆穆帖棉織的衣領微微翻動,一片綠葉毫無預兆的****出來。
坎察的法術不同於人間所傳,他在花剌子模另有奇遇,學得生木之術。隻要身邊有草木和泥土為媒,他可以催發出天下所有花樹為其所用。不要小看這些細軟之物,巨木藤蘿,細微草葉,在靈氣的操控之下,盡可以變成可怖的殺人利器。站在梨樹頂上,看見師兄被逼出了保命的絕技,坎察已經知道穆穆帖陷入了危局,自小兄弟情深,他自不能袖手旁觀,借著穆穆帖身著的棉製內衫,他趕緊催化出了葉片,想迫退邢人萬救出師兄。
這一著攻擊距離既近,又突兀意外之極,天下間有誰能夠正麵應付?料想那少年縱然身法極快,但是人力有窮,在這電光火石之際也必然難以反應。坎察倒也不想借此就傷了邢人萬的性命,隻想將其迫退,所以葉片隻向他頸邊射去,邢人萬就算躲不開,也不會受太嚴重的傷。
然而,坎察的大好計劃還是失算了。眼見那片碧葉極快的劃向邢人萬的頸緣,邢人萬毫不避讓,顯然沒有反應過來,可是就在刹那間,葉片竟然轉向倒飛,以比來勢還快地速度撞到穆穆帖身上,碎成無形。
“啊!”坎察發出驚呼。底下眾人不明所以,都驚詫的看著他。這一次的救危攻擊與反擊,隻在方寸間進行,又無聲無息,周圍看客哪見分毫?然而身在局中的穆穆帖卻不同了,身子無法動彈,他眼睜睜看著坎察激出的葉鏢倒撞倒了自己的金甲上,一股大力湧來,直如兩山夾身,擊得他兩眼昏黑,身體陡然大震過後,瞬間傳布前胸的劇痛,便讓他幾乎頓住了呼吸,內髒如摧,一口鮮血止不住,噴了出來。那少年淩空倒退避過,眨眼又貼近,仍如前狀。
這一葉的衝撞好不劇烈,饒是金甲抗住了絕大部分的勁力,穆穆帖仍然難過欲死。
這少年的功力之高,實在讓人難以想象!穆穆帖驚駭的想,踏足遠遊以來,師兄弟不知交會了多少高手武客,但卻從未遇上過這樣可怖的敵手。不說邢人萬那快如鬼魅叫人無法逃避的行動,單是這最後一次,間不容發時躲過坎察的突然襲擊並折向反打,這幾乎不是人力所能達到。而讓穆穆帖更深介於懷的是,直到此時,他還沒看到邢人萬是如何出手的!
“我……輸了。”穆穆帖忍著劇痛說。然而眼角一瞥間,看見地麵和梨樹上正飛快地湧出許多鮮綠的藤蔓,向這邊纏來,師弟坎察還沒看出形勢變化,仍在奮力發招想救回自己,趕緊喊道:“住手!我們輸了!”
“嘭!”樹巔上的坎察被不明之力擊中胯間,大叫一聲跪倒。氣息一亂,黏力頓失,他在樹上便站不住了,象頭胖鳥一般落了下來。幾乎便在同時,“噌噌噌噌噌噌!”的一連串脆響傳入眾人耳中,穆穆帖看見一線明亮的青光從邢人萬袖底射出,上下環飛,隻在頃刻,成千上萬的藤蔓飛葉全被斬切成了指甲蓋大小的碎塊。坎察引以為傲的蛇澤千青術就這麼輕易被破掉。
碎青如雨,漫天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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