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來襲) 禍福隻在一息間(3 / 3)

神獸將戟握在右臂,弓步展身,奮力一擲,那戟矯若天外飛龍,奔襲直去!

眾人隻見神光驟閃,長戟尾隨著九頭鳥穿入雲中,消失不見。那雲暴出一陣電閃。待細看時,卻見長戟已回到神獸手中,也不知將九頭鳥擊死了沒有。

等到風聲略小,終於定了,黃沙落下,守護獸又回到雕刻中了。眾人眼見無異,才陸續返回村中。

這一夜再睡不著。直等風暴止消了許久,再無異動了,村裏人才小心翼翼望村南去。地上滿是碎肉碎骨,肚腸羽毛散落在草叢灌木中。也有剩半截身子的,也有隻餘一個腦袋的,橫七豎八分布,毫不成序。這鳥的形狀也看的比先前清楚,短喙白麵,雙目凹入額中,與人倒有八分相似,隻是沒有眉毛。雙足尖利非常,想來抓傷犬豕人員也輕鬆的很。眾人特意看了它的尾巴,有一臂長短,前粗後細,上麵零零落落附有黃褐色的絨毛,多似於老鼠的尾巴。

眾人暗暗稱奇,此等怪形異狀,莫說見過,便是連聽都不曾聽過。守護獸倒一般無異。村人知其靈驗,又感其恩德,日後香火奉供,節日跪拜自不待言。

胡不為又受了一輪驚嚇,心中隻感此處已非善地。雖然守護獸厲害,但誰料以後是否不會有疏漏之虞。當下間隻想盡快逃離,返回家中。

如熱鍋裏螞蟻般,待到了熹光透入窗格,趕緊收拾行李,又喂馬吃草飲水,等天色明亮後即行出發。於老頭二人看他著急,也不再挽留,隻張羅著燒了早飯,宰了一隻雞給他餞行。夏季夜短晝長,等到寅時左右,天已亮了。胡不為和於老頭夫婦在正廳中吃飯,嘴裏嚼著雞腿,心中卻尋思著快些了事回去,渾不覺得口中食滋味鮮美。

草草吃完了飯,胡不為到窗下解了轡頭,向於老頭作一揖辭別。一足剛踏上馬鐙,忽又聽見村南方向傳來一陣淒慘的大哭,另有許多模糊混亂的叫嚷。心中一緊,再顧不上其他,翻身上馬,揚鞭急策,也再不理會於老頭對他神仙稱號及品格的猜疑,風馳電掣的向村北大道衝去,終於跑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他卻不知,隻在這一早間,村中便死了兩名青壯。一是打鐵的鐵匠,一是賣油郎。二人都二十六七年紀,死的十分蹊蹺。全身無傷,麵帶微笑而歿。大哭的正是他們的妻子老母。

村裏派人報到官裏,衙門的仵作來驗屍,卻也沒查出傷痕和中毒的跡象,隻一處奇異,兩人小臂上都有細如蠅頭的兩行字,色成透明,若不細看定然不查。刮之不去,看來並非刻畫所成。

字為:“供我養我” “得佑得福”。

馬作的盧飛快。心成流星追月。胡不為的心思早飛到了家裏。

‘的兒,的兒’的聲響,一騎絕塵,頂著青藍的天色望北直去。這確實是匹好馬。胡不為隻見兩邊的樹木齊刷刷飛速倒退而去,耳旁風聲咻咻銳響。棗紅馬憋足了勁,這一番放足,胸懷大暢,堪與胡不為興奮之情一比。

隻一袋煙的工夫,行了十餘裏,眼看大路兩側峰巒蜿蜒,林濤如海。胡不為胸中湧起了豪情,如非正在逃命,兼且文采不夠,隻怕早就 “蒼峰如怒天如水 一騎踏破風雲來”吟詩抒發qing緒。

從下林村往北,行得六十裏便是官道。官道修得平整,快馬飛過,速度卻比在崎嶇山路上跑來快勝一倍有餘。隻要到了官道,商賈旅人正多,又有遊俠武士,其中不乏降龍伏虎的能士。就用不著再怕什麼。眼看著紅馬腳力極健,知道再過的一盞熱茶工夫,便能脫離苦海了。胡不為心思愈切,提起韁來,大喝一聲 “駕!”。

紅馬聽得主人催趕,發力急行,前麵一個彎道,腳都不收,輕輕巧巧的斜身下壓,拐了過去。速度竟絲毫不減,果然不愧是細加挑選的良駒。胡不為隻覺得麵前一暗,前方的樹林眼看就要壓上臉來,紅馬不收腳拐彎過後,暗影卻倏忽而逝,前麵又顯出青天白雲,和筆直的一條黃土道來。不由的心下喊了一聲 “好!”,對馬兒又多了一分喜愛。

正自欣慰間,紅馬卻頓然止步,人立起來,噅噅驚鳴。胡不為猝不及防,被甩下馬鞍,撲起了一團黃塵。昏頭漲腦的時機,聽到了前麵林子有人叫喊,也不知道是何緣故,撐起身子,抬頭一看,不由的心膽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