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鶴城
城門外,烈日灼灼。守衛心燥,默默看著上好的楠木馬車晃悠悠地往城門這裏行駛。趕車的清秀小廝還時不時回頭同車內人談笑,是以馬車那是越走越慢。
馬車將到城門口,汗流浹背的守衛拿著槍挺直身子正要上去嗬斥一翻,宣泄下烈日灼心的焦躁。
卻見那煙青色廣陵門簾被瑩白素手一挑下來個窈窕身影,端是側顏便好似桃花點露讓人愣神。
女子著一身雨過天晴色軟煙羅裙,長發及腰,青絲間隻一枝梅含珍珠簪。盈盈笑著側身同趕車小廝談話,耳上的纏絲翠滴珠墜倒比不上那一雙眼通透明亮。
似是抵不住小廝的勸說帶上了帷帽,方才朝著守衛走來,開口道:“敢問守衛大哥鶴城哪裏有置換馬車的地方?”
“阿妍,這馬車是師父為你準備的還有零嘴涼茶,這麼舒服你還要換……”未等守衛回答,元宵便在一旁豪不客氣地吐槽起來了。
“元宵,你是覺得半路打劫馬車的人不夠多嗎?”疏妍默,這貨怕是舍不得吃的。
守衛看了看馬車上的鑲金,又看了看元宵一身上好綢緞,對著溫和有禮的姑娘到底不好意思,撓頭憨笑:“城東福來客棧對麵好像就有一家,你們去那裏看看。”
“多謝守衛大哥了,元宵,我們去福來客棧。”
須臾片刻,馬車繼續前行進了城。守衛顛了顛剛到手的碎銀,繼續倚著牆懶懶散散的。
這姑娘聲音倒是真好聽啊!不知道哪家姑娘底下小廝都比鶴城的富家少爺好看。
福來客棧的掌櫃正慢悠悠打著算盤,哈欠連連心想著下午沒人倒是可以提前回家抱女兒去了。將要合眼,看見門口停下的馬車一個激靈,揮手讓小二迎客。
“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呀?”
“住店。”元宵停穩了車隨口回了一句,轉身才喊疏妍到了。
進了店稍稍涼快了些,見店內人皆驚豔地盯著身後的疏妍,一張清秀俊朗的圓臉氣惱地染上緋色:“阿妍,帷帽呢?”
“好元宵,我悶”,疏妍彎眉一笑,晃了晃手中的帷帽信步走向掌櫃,“掌櫃的,我要兩間上房。”
“好嘞,東子,帶姑娘去三樓。”
這廂疏妍朝著堂下的客人行了抱拳禮,便兀自跟著小二上樓,全然不管樓下的連聲讚歎。
……
翌日,疏妍同元宵在二樓納涼用膳,風透過大開的雕花窗吹來了陣陣嘈雜聲。
樓下,人群圍集。中間的姑娘一身象牙白長裙被家丁推倒在地,柔弱單薄的樣子惹得周圍百姓同情不以。
“這是被少城主糾纏了幾天的白姑娘吧?!”
“是啊,這下估計要被抓回去了,這兩個家丁可是淬體四重。”
“你們不知道嗎?白姑娘他爹剛死沒多久,不然也不會被城主府的這麼欺負,當年他爹可是鶴城第一煉藥師。”
“前段時間少城主剛虐死一姑娘呢,這下白姑娘也不得好嘍!”
樓下議論紛紛,樓上元宵也沒閑著,拉著疏妍猜測:“阿妍你看這像不像戲班子裏唱的柔弱女子被惡霸欺淩俠士英雄救美的橋段?接下來肯定有個少年郎救美。”
疏妍攏了攏衣袖,支著下巴觀望樓下的狀況。眸光泠泠然,悠悠道:“來得可不是救美。”
“啊,所以初袖給的話本子是騙我的呀,下次見著我要找她一筐青蘿果作賠償。”
“……”
元宵正念叨著怎麼討要他的青蘿果,樓下確是來個少年郎,富態樣子很足。
不過不是救美,是搶美。拽著這位白姑娘就往外拉,誓要抬回去當美嬌娘。
“白依依,你爹都死了跟著少城主我你還能享受榮華富貴,你不願為妾日後我可以抬你當平妻啊!”
“少城主,我爹當初可是救了城主一命,你若是強迫我城主大人一定不會同意的。而且我的病還指望著尋訪名醫救我一命,這病傳染給你城主大人會怪罪我的,求求你放我出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