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帝似是很喜歡孫兒,留他陪了很久。
蕭明睿回來之後卻歎息道:“父皇怕是……”
他能感覺得到,建武帝似乎是精神變好了,可實際上這種情況反倒讓他想到了回光返照。
慕容薇安慰他:“生死有命,自古誰無一死呢?”
蕭明睿歎了口氣,雖然知道,可那畢竟是他父皇啊。
蕭明睿雖然做了準備,可是沒想到,第二天,建武帝就駕崩了。
他走得很安詳,當時蕭明睿正陪在他身邊,大臣公卿也都到了,建武帝把即位的詔書交給了蕭明睿,從此以後,蕭明睿就是大秦帝國的新皇了!
建武帝駕崩,滿城戴孝,整個紫禁城都一片白雪,蕭明睿現在還沒有即位,而是在處理建武帝的後事,宮中安排起了吊喪的儀仗,慕容薇也是忙得團團轉,既要安排內外命婦吊喪,接見命婦,還要安排宮裏麵的事情,畢竟現在她雖然沒冊封,可是誰都知道她慕容薇是將來的皇後了。
蕭明睿除了要給建武帝守孝哭靈,還得安排國事,整個人也是忙得團團轉,根本沒有任何空閑。
頭七剛過,慕容薇才得了點空閑,這天吊喪回了慈慶宮,現在也是宮裏很亂的時候,蕭明睿暫時還沒有搬到乾清宮入住,天子以天代月,要守孝二十七日,除服之後才會搬入乾清宮。
慕容薇則是也要忙於宮中之事,連回家看孩子的時間都沒了。
一回到慈慶宮,她就急急忙忙地去看孩子:“孩子沒事吧?”
月姑笑眯眯地說:“好著呢,能吃能睡,皇後不用擔心,這麼多人照看著呢。”
慕容薇見嬰兒床上兩個小寶貝正睡得香,虎頭一邊睡一邊嘴裏還吐著泡泡,十分可愛,忍不住伸手去捏捏兒子的小臉蛋,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哎,這小子——”她低頭一看,“又尿了,趕緊要給他換尿布。”
旁邊的奶娘連忙熟練地拿了尿布過來,先給他洗了洗小屁屁,然後才又換上尿布包好,月姑拿了件幹淨的小衣服過來要給虎頭穿上,慕容薇瞧了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衣服不是我準備的吧?”
月姑仔細一看,瞧見那件鵝黃色夾棉小衣,“是的,娘娘,這不是您做的。”
“是月姑做的嗎?”慕容薇拿過來瞧了瞧,見那針腳細密,伸手觸摸也十分柔滑,針腳都縫進裏麵不會摩擦嬰兒嬌嫩的肌膚。
“不是我做的,我現在眼睛越來越不行了,很少做東西了,就之前給兩個小主子做過幾件。這是之前藏冬拿來的,說是她自己做的。”
慕容薇訝異地看了看:“藏冬做的?她手藝還真不錯,除了這件還有嗎?”
“還有一件藕荷色的,您瞧。”月姑把另外一件也拿了過來。
慕容薇心中一時有些怪異,想了想還是道:“換我做的給虎頭換上,這新做的衣裳還是洗洗之後再穿。”
“藏冬說已經洗過晾曬幹淨了,我也檢查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唔,這丫頭有心了。”
香桃從外麵進來,聽見她們說的話,詫異地看了看那兩件小衣服,“這是藏冬做的?”
說著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麵色有些古怪。
慕容薇見她表情怪異,拿眼睃她,香桃看了看四周,沒有說話。
慕容薇蹙眉,叫香桃到了主殿,見四周無人,便問道:“你剛剛是想說什麼?”
香桃有些不確定道:“是昨天夜裏,奴婢夜裏肚子不舒服起夜,結果就看到有兩個人在外麵說話,昨晚上有些月光的,我瞧著一個人像是藏冬,另外一個也是個宮女。後來那宮女走了,藏冬拎著個包裹就回房去了。她們鬼鬼祟祟的,我也不確定是怎麼回事。”
慕容薇眸光一凜,麵色難看起來:“早上你怎麼沒跟我說?”
香桃連忙道:“主子一早就去守孝去了,奴婢也法子跟您說啊,再說無緣無故的,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說出來倒像我告狀一樣。”
慕容薇看看那兩件小衣服,平日裏別人贈送的衣物,除非特別親近的人,她一般都會檢查一遍,後宮裏那些人送的,她是從來不用的。
慕容薇冷著臉道:“你把這衣服給我拆開看看。”
香桃也有些驚詫:“衣服,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慕容薇冷冷道:“希望是沒有什麼問題。”
香桃拿著剪刀剪開,忽然,她驚叫起來,吃驚得瞪著什麼:“這是什麼多心,怎麼這裏麵還有這個?”
慕容薇搶了過來,但見那棉衣之中有一塊絲綿是染血的,還有一塊不知道什麼東西的布料縫在上麵,上麵有點點幹燥的膿狀物體,讓人瞧得觸目驚心。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月姑從旁邊進來,忽然瞧見慕容薇臉色鐵青,渾身發抖,見了慕容薇手裏的東西,呀的一聲驚叫起來。
“娘娘快放下,這東西不能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