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帝很是疲倦地問道:“現在朕問你,當初為何要起義,謀害朕?朕當時尚未確定立誰,你就膽子大到要先下手為強?”
雖然當時在前方建武帝受傷,傷勢還不輕,昏迷了一日,醒來後,他曾經動過立儲的念頭,怕自己因此而撐不住。
為此,他跟大臣議論過。
但是建武帝是個老狐狸,在後來傷勢好轉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卻故意泄露此事,想來試探兩個兒子的反應。
可是他沒想到事情居然發展到如此嚴重,差點脫出他控製的地步。
因為此事,齊王居然陰謀想先害死他,偽造遺詔,再使兵奪取京城兵權,並把洛王“擅自”從京城調兵的罪名,變成死罪,而他本來就是長子,是擁有最大的機會的。
齊王的謀算也不算沒有勝算,甚至差一點成功了。
可是他還是失敗了。
麵對建武帝的質問,齊王歎道:“兒臣一時鬼迷心竅,以為父皇想立二弟,所以才……父皇,兒臣知罪了。”
“你怎麼知道朕就要立明睿,朕有明說嗎?”建武帝有些生氣,本來這事也是個試探,是個考驗,如果這兩個兒子都沒什麼動靜,建武帝還真的說不準怎麼做。
齊王低頭道:“兒臣聽聞父皇病重,跟大臣商議,說是長子不堪,要立二子,又怕朝臣反對。兒臣得了消息驚怕不已。”
建武帝眸光閃爍,“你就是鬼迷心竅吧,身邊有小人!”
一瞬間的功夫,他腦子裏已經閃過諸多念頭了,此時也是開始狐疑。
這事兒是不是齊王身邊的人慫恿的,還是他見自己昏迷,覺得有利可圖才鋌而走險?
不管是何原因,總之對方的目的十分狠辣,不止要趁著自己死,還要把他親弟弟蕭明睿給弄死。
從這點來說,建武帝十分憤怒,他可不是任人宰割之人,而齊王這種做法,哪裏有點當兒子的樣子。
建武帝盯著他看了半晌,心道:若是留著這個兒子登基的話,到時候真的很難說,我還有幾個兒子能活著?
齊王在他麵前痛哭流涕,述說自己的悔意。
建武帝卻沒有什麼憐憫的心情,過了一個時辰,便讓齊王回去了。
蕭明睿那裏當然不知道他們這邊的事情了,這時候他還正在家裏閉門思過呢。
因為建武帝罵了一頓,他倒是清閑許多。
不過雖然是在家中,仍然少不了跟謀士議論,安排事情,暗地下的事情也是做了不少。
現階段整個朝廷風向的確是詭譎了些,誰也拿不準建武帝到底是怎麼想的。
蕭明睿也是順其自然了。
直過了兩日,便發生了一件讓朝野震動的消息。
建武帝下了聖旨,把齊王一家都發配去到昌平那邊給先帝守陵去了。
齊王身邊的謀臣的人盡皆處死,齊王一家隻能帶著不多的太監宮女去守陵。
雖然說是守陵,但是也是處在被監禁的狀態,但條件也算不上差,仍然住在一座府邸了。
但是齊王的封號也被剝奪了,從親王變成了輔國將軍,就差沒直接貶為庶民。
這點,還可能是念著父子之情,和孫子的感情。
畢竟齊王世子還是很討建武帝喜愛的。
齊王一家黯然而去,但至少還有爵位,還活著。
可被他們一家連累的人算是倒了黴了。
皇帝對自己兒子當然可以仁慈點,但對別人可就不會如此了。
在整個朝廷腥風血雨之時,蕭明睿倒是可以在漩渦之外,也真算是富貴閑人了。
但是建武帝的身體較之從前差了很多,上朝沒幾日便又病下了,不過這次好得快,旁人知道是無礙,隻有建武帝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了,隻是現在為了局勢苦苦支撐罷了。
大軍已經回朝了,秦王也回來了,他的婚事是定在九月末的,他回來正好趕得及參加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