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太醫!叫太醫!”淩晟慌亂的說著,好不容易恢複的平靜在一刹那間土崩瓦解。這個女人為什麼讓他如此擔心?他不知道。
“娘娘怎麼了?”聽得淩晟的話,小淺再也顧不得什麼君臣之禮,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踉蹌走到床前,看著衣不蔽體被鮮血包裹住的沐汐羽,心中不盡了然。
發生了什麼事情,不言而喻。
隻是,為什麼自己的主子這麼傻?為什麼要做出這麼傻的事情來?
“寡人叫你去叫太醫!”淩晟怒吼一聲道。
“你對我家娘娘做了什麼!”出乎意料的,小淺和淩晟起來對峙,這個男人憑什麼這麼殘暴的對待自己的娘娘?
“你……”淩晟有些吃驚的看著小淺,他實在沒有想過一個奴才的膽子竟然這樣大。但不過須臾,淩晟的吃驚,轉為憤怒。
也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淩晟忽的從床榻之上躍起,一把狠狠的握住小淺的衣襟滿臉凶狠的看著小淺:“寡人叫你去叫太醫!要是你還想要你家娘娘的命的話!” 小淺聞言,擔憂的看了看麵色蒼白的沐汐羽,終於還是放棄了和淩晟的對峙。現在沒有什麼,比沐汐羽的身子重要!
慌亂的跑出鳶尾,這一刻、小淺隻想要快點找到薑尚。
“你怎麼會這麼狠毒?”淩晟斜坐在床頭,看著臉色蒼白的沐汐羽,終於是狠狠的捏住她的臉頰:“怎麼可以讓寡人親手……”
淩晟的話沒有接著說出,因為,此刻,沐汐羽已經恢複了些許神智。
見沐汐羽醒來,出乎意料的。淩晟並沒有惡言相向,而是緩緩起身從箱子裏拿出一件褻衣來:“穿上吧?”
沐汐羽沒有接過淩晟遞過來的衣服,隻是眼神空洞的看著淩晟,此刻,她不知道自己該是高興還是悲戚。
因為淩晟的神色無疑告訴自己,他現在很失落;但淩晟的失落卻是用自己還未見過麵的孩兒的性命換來的。
這樣的代價是不是大了些?
“罷了……”淩晟輕輕歎口氣,將沐汐羽扶起,輕輕的為沐汐羽著好褻衣,她的身體,依舊那般妖嬈,讓人忍不住的想要沉淪,隻是……
淩晟也不多言,隻是安靜的看著沐汐羽。
“你的衣服……”沐汐羽終於是指了指淩晟沾染了鮮血的褻衣。
“哦……”淩晟淡淡的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觸目驚心的血跡,也不避諱,徑自將衣服脫下,隻披上一件長袍。
“寡人這衣服倒也不礙事!”淩晟苦笑道。
“隻是,榮華你是什麼意思?你說寡人親手殺死了寡人的孩子?”雖然早已經知道了答案,淩晟卻還是想要親耳從沐汐羽的口中聽到答案。
“皇上,心中很清楚不是嗎?”沐汐羽淺笑道。
“你從來沒有告訴過寡人,你有了身孕?”淩晟終究是狐疑的看著沐汐羽,到現在、他仍舊是不敢相信自己害死了自己的骨肉。
雖然,淩晟從來沒有想要過孩子。
“汐羽聽聞皇上你並不想要孩子,所以,不敢告訴皇上。”沐汐羽微微一笑,顯得有些膽怯。
“你從哪裏得知的?”淩晟挑眉,自己不願要孩子的事情從來沒有外人知道,沐汐羽又是從何得知?
“汐羽從哪裏知道的,不重要吧?”沐汐羽淺笑道:“現在,孩子沒了,皇上不是應該高興嗎?”
沐汐羽蒼白的臉上忽然綻放出無盡的邪魅。
“你是故意的!”淩晟一把捏住沐汐羽的脖頸:“你是故意的對不對?”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如此狠心?竟然讓他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被皇上看出來了。”沐汐羽無所謂的抖抖肩,也不顧自己現在在淩晟的桎梏之下,輕輕的笑道:“真是可惜,汐羽還以為自己做的不著痕跡呢?”
“你真是一個狠毒的女人!”淩晟惡狠狠的看著沐汐羽,一時之間竟不知到底應該說些什麼。
現在,他想將眼前的這個女人,捏成碎片。
“謝謝皇上的誇獎。”沐汐羽淺淺一笑,此刻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既然他已經被自己激怒,為什麼她不可以乘勝追擊?
兵家常用之計罷了!她不過是將計就計。
‘吱呀’一聲,寢宮的大門被急切的腳步聲打開。
“你快放開我家娘娘!”小淺沒有料到自己看到的竟然會是淩晟狠狠的捏住自己的主子,這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暴戾的對待自己的主子?
難道還自己的娘娘小產還不夠嗎?他非要置自己的主子於死地才心甘嗎?當真是個冷血無情的男人!
“榮華,你倒是教了一個好奴才!”淩晟冷笑一聲,將沐汐羽放開,失去重心的沐汐羽立即摔倒在床榻之上。
“小淺……大膽!”終是竭力訓斥了一聲,事情是自己惹出來的,沐汐羽自然是不願意讓小淺也受到牽連。
“是!’小淺悶悶的答應一聲,眼神卻依舊是惡狠狠的看著淩晟。
“皇上,恕臣鬥膽,榮華娘娘怎麼了?”薑尚見氣氛有些詭異,又看見沐汐羽蒼白的臉色,自然是十分擔心。
“應該是小產了!你替榮華把把脈吧?”淩晟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順意一般的,淩晟為薑尚騰出了一個位置。
“是!”薑尚聞言,立刻走到沐汐羽的身邊,也顧不得用紅繩纏住沐汐羽的脈搏,隻淡淡的說一句:“娘娘,微臣冒犯了!”
便手忙腳亂的為沐汐羽診其脈來。
看著沐汐羽蒼白的臉,薑尚的臉色亦是十分難看,他不能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那般囑咐過榮華娘娘好生休養,她卻偏偏要犯了大忌。
“她沒有事吧?”淩晟見薑尚的臉色趨於平靜,忍不住詢問道。
“回稟皇上,娘娘的身體隻是比較虛弱,隻要好生休養,相信並無大礙。隻是……”薑尚說著說著忽然就頓住了。
“隻是什麼?”淩晟聞言,忽然就有了一些暴怒,一把將薑尚提起:“隻是什麼?你快告訴寡人隻是什麼?”
淩晟、到底是怎麼了?沐汐羽看著暴躁非常的淩晟,不禁疑雲四起。
“隻是娘娘腹中的胎兒保不住了。”薑尚終是無奈的歎口氣,沐汐羽的胎兒應該是萬分可愛的吧?這樣美麗的母親和這樣俊朗的父親,自然應該是天之驕子一般的孩子。
可是怎麼好端端的就沒了呢?
“料想之中的事情!”淩晟的語氣極其平淡。
“太醫不必在意。”沐汐羽亦是淡淡的回應。
就好像,失去孩子的是薑尚,與淩晟無關、更與沐汐羽無關。
“薑太醫,我家娘娘可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倒是小淺顯得十分緊張,畢竟他擔心沐汐羽的身子。
“娘娘需要的是休息,不要勞累;娘娘的身體很是虛弱,需要調理,等會兒我開副藥方給你,你按照藥方上的照顧榮華娘娘,便沒有大礙。”薑尚謹慎的回答,這裏的氣氛實在是詭異的讓他覺得害怕。
薑尚不能夠理解為何一個小小太監,竟敢對皇上大呼小叫,出言頂撞。而且皇上卻似乎並不怎麼生氣,這是沐汐羽的特權嗎?
皇上寵愛沐汐羽難道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可是、既然如此,沐汐羽為何又會小產?
一個個疑問在薑尚的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你下去吧!”淩晟對薑尚冷冷說道。
“微臣還有一事想要說與皇上聽。”薑尚見淩晟下旨,自然是知道他不願意讓自己這樣一個小小臣子在鳶尾逗留,但他心中所擔憂之事怎麼不可以說出來?
“什麼事情?”淩晟雖然不耐煩,卻也沒有讓薑尚立即離開。
“娘娘的身體很是虛弱,所以……”薑尚說著說著忽然就頓住了,這樣的事情,要他怎麼說的出口?
“有話快說!”淩晟見不得薑尚這樣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終於是忍不住怒吼道。
“是是……”薑尚見淩晟發怒,顯得很是膽怯,立馬戰戰兢兢的回答道:“娘娘的身子虛弱,希望皇上可以抑製和娘娘的床笫之事,娘娘的身子,禁不住這樣的折磨。”薑尚終於還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沐汐羽實在是不能夠再受到任何的折磨。
何況是魚水之歡。
“寡人知道了,你下去吧。”淩晟朝著薑尚揮了揮手。
“是!”薑尚聞言,哪裏還敢在鳶尾多呆片刻?幾乎是迫不及待的,薑尚奪門而出。
他的恐懼可想而知。
“你也下去吧?”淩晟無力的朝小淺擺擺手,他實在是有些累了。
“不要!”小淺倔強的搖頭:“我要守在我家娘娘身邊,照顧我家娘娘!”
“寡人叫你下去!”淩晟終於是發怒了:“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寡人!”
見得淩晟那似乎要將人吃掉的神色,小淺自然是感到害怕的,但是,偏偏,小淺不知從哪裏得來的勇氣,偏偏是要杵在原地不肯挪步。
“小淺,你快下去吧?”沐汐羽見狀不妙,連忙對小淺說道。
“可是娘娘的身子……”小淺聞言,沐汐羽的話他自然是要聽的,可是他又實在是擔心自己的主子。
“我好的很!”沐汐羽從自己蒼白的臉上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容:“再者說了,方才薑太醫不是說要開藥方嗎?你快去看看開好了沒有,開好了就順便幫我熬一下吧?”
“嗯,是,小淺知道了!”小淺聽得沐汐羽的話,也不再推辭,大踏步的離開了鳶尾。
見小淺已經走遠,沐汐羽忽然將目光收回,直直的看著淩晟,冷笑道:“皇上,現在已經沒有了其他人,皇上想要告訴汐羽什麼不防直說!”
“你怎麼知道寡人有話要對你說?”淩晟狐疑的看著沐汐羽。
“這樣殘忍的對待汐羽,怕不隻是因為汐羽私自出宮吧?汐羽自然不是愚蠢之人。”沐汐羽依舊是冷冷的看著淩晟,眸子裏的神色曖昧不清。
“哈哈哈!果真是聰明絕頂!”淩晟聞言禁不住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