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番外存在與正文截然不同的高糖，請慎入】
大一上半學期，聖誕節前一天。
接到池曄的電話的時候，顧菘藍正在整理實驗數據。
她一手拿過手機接起來，一手繼續用筆核對著運算結果，連來電顯示都沒顧得上看：“喂，你好。”
聽到那麼官方的問候，那頭先是一愣，繼而玩笑道：“您好，近郊山景豪華別墅，一百萬一套，請問您有沒有興趣？”
“……”無比熟悉的聲音入耳，顧菘藍嘴角抽了抽，“我沒錢更沒時間，您有何貴幹？”
連玩笑都不願意開了，看來的確是很忙。
池曄有些氣餒：“沒事就不能找你嗎？”
“還真不能，”顧菘藍瞥了眼腕上的時間，“我趕著晚飯前把這些數據處理完交掉呢，過了審核明天好寫報告。你要沒急事我就掛電話了啊。”
池曄微微一頓，聲音黯了下來：“我重要、實驗數據重要？”
不想顧菘藍卻是斬釘截鐵：“不好意思，現在是實驗數據比較重要。”
“……”
電話那頭半晌無聲，顧菘藍不想和他浪費時間，留了一句“晚上找你啊”便匆匆掛了電話。
怕他生氣，在按下通話結束鍵前，她還是強忍著惡寒加了一句“乖啊。”
兩個字直接聽得正準備出門的室友小玲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男朋友可真可憐。”
小玲還是忍不住退了回來，朝著筆耕不輟的姑娘吐槽一句。
顧菘藍頭也不抬：“不然呢，你們幾個都那麼忙，這些數據我要是再不管，到時候咱們組去喝西北風啊？”
“誰跟你說這個。”小玲話剛出口，瞥見她桌上攤著的一大堆實驗資料，又馬上訕訕地添上一句，“當然啦，如果沒有偉大的你，咱們組怕是已經被拉出去訓了八百回了。”
顧菘藍給了她一個白眼。
小玲厚臉皮地接下了：“但是，有句話我還是要跟你說。”
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真的，不是我說你，你這心也太大了點。我要是有那麼個顏才兼備的男朋友，真是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我的，每天守著他還來不及，哪像你……”
這麼說著，便想起了這個學期來的所見所聞，她自己都搖頭：“哪像你，一個禮拜見人家一次，忙的時候隔半個月隻一起吃頓飯，隔三差五才打個電話寒暄一下……這哪裏是談戀愛啊？我從沒見過有人這麼……唉，也難怪，前幾天我們班那誰來問我要你微信號，我跟他說你有男票了，他還死活不相信。”
“……”被她一段話炮轟下來，顧菘藍縮了縮脖子，“千萬別告訴我那誰是誰，讓他死心的任務就麻煩你了。”
“tm重點是這個？”小玲是個北方妹子，脾氣有點急，此時更是恨不得抄起牆角的掃把就扔過去了，“我們幾個可都覺得你心太大了啊，你就不怕人家那邊冒出來個猛烈的追求者，把這千載難逢的好貨給搶走了啊？”
千載難逢的好貨？
顧菘藍忍不住笑出了聲，要是池曄知道自己被人比作貨物，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不過，笑歸笑，小玲的話也不是沒在她心裏漾起點漣漪。
大一的課程多，又有早晚自修，這半年來她每天每天都過得很忙。
而她忙，池曄比她更忙。
兩人見麵的次數極少，通電話的次數也多不到哪裏去，說的要麼是很重要的事，要麼就是完全無關緊要的話。
跟那些校園裏整日如膠似漆瘋狂撒狗糧的情侶比起來，她跟池曄似乎隻能算得上是關係非常要好的朋友？
唔，這樣下去好像真的不行……
但是……相較而言，另一邊是好不容易才考上的大學，兩人的差距擺在那兒，學習上的事兒她不能不重視。
再者，她也不想老是拿點雞毛蒜皮的事兒去打擾他。
想來想去，似乎現在這個狀態就是最好的選擇。
顧菘藍想了半天又繞了回來，再抬頭時卻見小玲還杵在那兒看著自己，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行啦，我要是天天在你們麵前大秀特秀，你們指不定又要來說我了。”她淡淡一笑，回道，“生活又不是廣告推銷，也不是收視率越高越高的偶像劇。我跟他在一起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兒，為什麼要弄得人盡皆知？事實上，他要是真的想把我換了，哪怕我天天粘著他，也還是會被換掉的，理由是——我太煩了。”
秦芸教育她不論做什麼事兒都要記下初衷，久而久之這便成了她對待任何事情的習慣。
所以，她一直都記得，我跟池曄在一起不是為了討誰開心，而是為了同他一起去遇見更好的世界。
小玲看了她半晌，還是歎了口氣：“我怎麼覺得你一點不像是個年輕人，倒像個上了年紀的。”
“算了，不管你了。”說了半天感覺的沒勁，她轉身欲走。
結果她身子還沒轉完，那邊的姑娘就又低下頭去搞那些神聖的數據了。
小玲無語半秒，還是好心地回來給了最後一句提醒：“話說，今天是平安夜，你別真就這麼一個人跟著數據過了啊。”
“……平安夜？”
顧菘藍筆尖一頓，堪堪怔住。
“啊，不然呢，你以為咱們寢室這群人突然就這麼默契地專挑今天去開部門會議啊。”小玲理了理肩上的包帶，開了門往外走，“當然，你若硬是要回我一句不過西方的節日，我也沒意見。”
關門聲響起，有些懵逼的顧菘藍終於恍然地打開手機日曆確認了一遍。
12月24日，今天還真是平安夜。
額，所以……池曄打電話給她並不是無聊的噓寒問暖，也不是商量寒假回家的計劃，而是……
想到這裏，她手抖了抖，仿佛能清晰地看到他那雙明若天池的眼。
刹那間，腦海裏一片空白，隻剩下孤零零慘兮兮的三個字來回遊動——完蛋了。
她飛快地拿起手機，迅速點開通訊錄，打開通話記錄裏最上麵那個號碼撥回去。
可是，手指淩空按了半天都沒能按下去。
還好小玲出去了，否則這會兒看到她這心慌的樣兒，怕是要好好笑話一頓。
的確，要是啥事兒沒有，顧菘藍不介意多裝幾次逼，反正她就是心大嘛；但要是碰上那尊大佛生氣……天知道她要以什麼鬼畜的方法才能給勸回來。
猶豫了五分鍾之後，顧菘藍還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按下了通話鍵。
結果，兩遍校園鈴聲都播完了，也沒人接起來。
靠，果然是生氣了！
她無奈地繼續打，一邊又拿起筆開始去看數據，雖然不怎麼看得進去就是了。
第三遍響鈴快結束的時候，終於有人接起了電話，隻是不是池曄。
“他出去買飯了，等他回來了我讓他給你回電話，行嗎？”
“……”
顧菘藍無語望天，就隻隔了這麼幾分鍾時間，他也是夠絕的！
約晚飯是不可能了，顧菘藍又看了眼時間，擬了條信息發過去，坐在那兒等著回電話。
幾分鍾後，果然池曄的電話又打回來了，他一開口語氣就不善：“什麼叫不吃飯等電話？”
“字麵意思啊，”顧菘藍用筆輕輕敲了敲桌麵，“你飯買好了？”
“嗯，買好了。”
“那能不能……送給室友啊？”
“送室友？有約的要留著肚子，沒約的點了外賣，送不出去。”
“那……”
“放到明天就餿了，我向來不浪費糧食。”
“……”幾度開口都被堵回來，顧菘藍無奈，“對不起，我錯了，我真不知道今天有那麼個節。”
“你現在知道了。”池曄笑了一聲，“隻可惜，晚了。”
這語氣明顯有問題，顧菘藍隻好繼續低聲下去：“那你說，你想怎麼樣吧！”
“不是說數據比我重要麼？”
“嗯，但平安夜隻有一個，數據卻可以拖到明天。”
“……”
兩人不著邊際地說了會兒話，池曄才終於退了一步：“行吧，那就來個比賽如何？”
“啊？”顧菘藍微愣，“比賽？”
“嗯，你贏了我就原諒你，不然你自己看著辦吧。”
“……”顧菘藍一邊勸自己平心靜氣，一邊問，“那你說，比什麼？”
電話那頭又笑了一聲：“天黑了xx地鐵站集合，去賣玫瑰，誰賣的多誰贏。”
賣……玫瑰？
顧菘藍仍然一頭霧水：“那貨呢？哪來的玫瑰？”
池曄不緊不慢地回道：“我一師兄本來想趁今天表白，訂了很多玫瑰，結果……反正挺慘的，玫瑰送不出去了，咱們去幫他把玫瑰錢掙回來。”
“……”
敢情兒是又幫人收拾殘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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