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灣流G550發出震耳欲聾的巨聲,撕裂雲層,在落日的餘暉中降落在卡塞爾學院的停機坪上。此刻停機坪上站滿了人,學生會、獅心會的幹部們,執行部部長施耐德,曼施坦因、古德裏安教授……甚至有裝備部部長阿卡杜拉,雖然這家夥穿著一身防塵工作服戴著厚重的頭盔……與其說是來接機不如說是準備進入實驗室做實驗。機門打開,舷梯緩緩降下,希爾伯特·讓·昂熱校長首先露麵,緊接著是獅心會會長楚子航,學生會會長愷撒·加圖索,學生會成員零……還有兩眼無神的路明非。人群中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掌聲,誰都知道這個學院本部的最強組合在日本解決了白王級別的災難同時拯救了日本,最後還贏回了日本分部的忠心。一行人走下舷梯,昂熱和愷撒麵帶微笑,零和楚子航照舊麵無表情,路明非走在最後一個,但沒有人注意到他。獅心會副會長蘭斯洛特和學生會的一名幹部上前擁抱他們的會長。路明非漠然地掃視了一眼人群,看見了……那頭不斷出現在他腦海中的火紅長發,長發的主人正撲向麵帶微笑的愷撒。他的心裏抽動了一下,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終究還是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他向著自己的宿舍走去,在夕陽下,他的背影被陽光拉得很長很長。從日本回來的人受到英雄般的歡迎,甚至包括在大家印象裏一向廢柴的路明非。當天晚上,學院在禮堂裏舉辦了盛大的宴會,招待全校的所有學生和教授,為了慶祝執行部日本組的平安歸來。當天晚上所有人都到了……除了路明非。路明非抱著膝蓋,一個人坐在寢室的上鋪,目不轉睛地盯著牆上畫中的一個女孩,無聲地留下淚來。女孩的名字叫上杉繪梨衣。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也還是忘不掉她啊。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那個女孩明明已經死了啊,為什麼還要記著她呢,明明都已經回到學院來了啊,明明都可以見到諾諾了啊……為什麼還是忘不掉她呢?她已經,死了啊。什麼是死?是終點,是永訣,是不可挽回,是再也握不到的手、感覺不到的溫度,再也說不出口的“對不起”。可是對於那個傻傻地單純地喜歡自己,一直到生命盡頭都還喜歡著自己的女孩,“對不起”這三個字又有什麼用呢?她可是在死的時候都在想著你的名字啊……“難道你就甘願這樣當個廢物繼續混日子麼哥哥?”路鳴澤不知什麼時候又站在了窗前。路明非沒有回答。路鳴澤歎了口氣:“好啦好啦,我知道你很後悔很難過,可是這些又有什麼用呢?如果當初你早決定半個小時她就不會不見啦,她會和你一起坐著飛機回到學院和你一起迎接那些美好的日子,她會一直單純地喜歡你,反正她就是那麼一個傻傻的女孩嘛……”“閉嘴。”“別再想啦,想再多又有什麼用呢,我說了我不能改變過去啦,就算是給我全部的生命也做不到……”路明非猛然站了起來,怒吼:“我他媽叫你閉嘴!”路鳴澤搖搖頭,剛想回頭說些什麼,在看清眼前人的那一瞬間,這個麵對白王都不曾畏懼的少年大驚失色。他看見了一雙熔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