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勞動監子有沒有勞頭獄霸,到這裏來會不會被開庭,吃包子?要是他們也要對自己開庭怎麼辦?“反正不會讓你這麼便宜的。”嚴偉想。自己當了那麼久的牢頭,不會那麼容易服氣的。要動就好好地弄一下,先來個下馬威再說。從監子裏的衛生可以看出,掌監的水平也是有限的。就隻怕自己關了十個月,體力上不大如前,不能同那些長期勞動的人去比了。
“你們倆個帳上麵還有沒有錢?有的話可以找周所長取出來用。”徐老虎站在他們後麵問。
“我帳上沒錢。”嚴偉回答。
“你呢?”徐老虎問那個小夥子。
“我帳上還有幾十塊錢。”小夥子回答。
“中午的時候你找小周所長,要她把你帳上的錢退給你。”徐老虎說。
“是,徐所長。”小夥子道。
徐老虎說:“你倆把東西簡單地放一下,就行了。中午回來再整理。抓緊時間,弄完了就出來。我在收押室等你們。”
嚴偉同那小夥子答應了,徐老虎轉身走了出去。
嚴偉邊將棉被放在床鋪上,邊問那小夥子:“你叫啥名,家是哪的?”
小夥子回答:“我叫王作青,是朱衝鎮的。”
“犯的啥事?”
“盜竊。”
“判了多久?”
“兩年零六個月。”
“在死監子坐了多久?”
“六個月。”
“留所是哪個為你擔保的?”
“我表舅,他是交警大隊的。”王作青回答,轉而問嚴偉:“大哥,你為的啥事?”
嚴偉怕麻煩,索性全說出來:“我叫嚴偉,是玉象的。出了交通事故,判了四年刑,死監子坐了快十個月了。”
王作青不解地問:“聽說四年不能留所的,你怎麼就留下了?”
嚴偉故作神秘地一笑:“就是留所嘛,有什麼不可以的。”
王作青試探著問:“嚴哥,你在監子裏是在上麵吃的?”
嚴偉回答:“是啊。你呢?”
王作青道:“我在監子裏,有時舀些菜給我吃。”
嚴偉將毛巾拿出來,到風坪中去晾,王作青也拿著毛巾跟了出來。風坪中也到處是髒兮兮的,擺放著幾雙皮鞋,鞋底板還有許多泥。還有兩雙雨鞋。塑料桶擺得到處都是,地板上到處都是煙頭紙屑,靠廁所邊積著一坑水,溝中有許多吃剩的飯菜。水池中沒有存水,上麵的水管上裝有水龍頭。一擰居然有很大的水流出來。在十監的時候,水管上是沒有龍頭的。開水的時候,水就像撒尿一樣大,監子裏用水是很緊張的。到這裏後,用水就不再那麼困難了。這使嚴偉更不解了,有這麼大的水來,監子裏的衛生怎麼搞得這麼差呢?
風坪頂上的鐵網中,亂七八糟地掛滿了洗過的衣服,在風坪中走動時,都要低下腦袋,彎著腰,鐵絲上晾著的毛巾,也是無規則地七零八落。嚴偉找了個位置,將自己的毛巾整齊地晾上,王作青跟了過來,擔心地問:“他們會不會開庭,打我們?”
嚴偉笑了笑,對他說:“怕什麼?他們要是開庭的話,就同他們打。我不相信他們就蠻狠。”
王作青說:“嚴哥,你有這麼大的個子,可以不怕,可是我不敢回手啊!”
嚴偉友善地拍拍他的肩,勸慰道:“別怕,到時咱們一起來。受人欺負,我是不幹的。好了,我們快出去,徐所長等久了,會不高興的。”
嚴偉兩人匆匆地走出監門,回到出來時的走廊中。在收押室門口,嚴偉對內喊了聲:“報告。”
徐老虎應聲走了出來,說:“都好了?走,帶你們出去做事。”
兩人跟著徐老虎走出了收押室旁的鐵門,外麵就是寬長的操坪和一排預審室。操場上有四、五個人在用一輛膠輪車在運堆放著的一堆煤,嚴偉看到趙勇也在其中鏟煤,便喊了聲:“趙勇。”
趙勇直起身,也看見了嚴偉,問候道:“嚴偉,你也出來了?”
嚴偉點點頭問:“你出來多久了?”
趙勇答:“也才四五天。”
嚴偉怕徐老虎責怪,趕緊說:“我要出去做事,以後再聊。”立即跟上徐老虎。嚴偉想:趙勇也是判了四年,也留了所。四年留所的也不隻是我一個人。看來,超過三年不允許留所,也是假的了。
“嚴偉。”胡教從對麵走過來,將嚴偉喊住了說:“你出來了,監子裏的事有沒有安排好?”
嚴偉看著胡教有些有解,自己隻是一個坐牢的,監子裏的事,怎麼要自己安排呢?不知該怎樣回答,隻是叫了一聲:“胡教。”
胡教問:“你走了後,交給誰管的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