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芷巧看向賈禮,卻完全沒有就這樣算了的意思,手中的錦帕擰了又擰,最後大步走到林鴻煊的麵前,問道:“皇上,難道臣妾也不能來看看皓兒嗎?”
林鴻煊看向被沈芷巧身形擋在後麵的賈禮,在征詢他的意見。
“不可,隻要過了這七日便好。王爺現在的情況雖然不容樂觀,但是貴妃您請放心,賈某一定傾力相治。”賈禮沒給她半點機會,直接坦言道。
“你又不是大夫,如何能夠治得好皓兒?皇上,不如請古家的老先生出馬吧。”沈芷巧柔聲道。
“沈貴妃若是不信大可請古家的老先生來,但若是因此耽誤了八王爺的病情,賈某可擔待不起。”賈禮繼續不卑不亢的說著。
好你個賈禮!今天是和本宮杠上了是吧!
沈芷巧還要說話,卻被林鴻煊打斷了。
“殷安,去叫古老先生來,若是古老先生也沒辦法,貴妃你必須聽從調遣。”林鴻煊麵色陰沉著說道。
上位者的威嚴瞬間傾襲整間屋子,不算小的空間頓時壓抑的有些叫人喘不過氣,這是夏文澤第一次直麵上位者的威嚴。
“嗻。”殷安領命離開,屋子內的四人卻各懷心思。
賈禮有更好的辦法處理這件事情,但是他卻選擇了正麵和沈貴妃杠上,夏文澤很清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因為要護著他,所以賈禮才會這般的咄咄逼人。
夏文澤清楚其中緣由,這麼多年真心待他的人不多,可惜,他卻為了一個男人要離開他們。
雖然很對不住這些人,但是夏文澤知道,相比起這些,那些關心他的人隻是想他過的好些,隻要他願意,那些人便不會多說些什麼。
就好比顧念生,就好比眼前的師父。
夏文澤甚至想起了花滿樓樓主鳳憶香,想起了遠在景王府的素兒,想起了時風和步海,兩個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家夥,還有小家夥林平。甚至想起了那個看似單純的商賈之子方琪。不知道此時一別,會不會就是永遠了呢?
也好,若真的失血過多而亡,希望這些人能夠忘記他吧。
夏文澤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床上躺著的林皓,心中的信念卻很堅決。
即使麵對的是死亡,隻要你能活著,便足夠了。
隻是不能夠在暗中扶你登上那皇位了,親眼看不到你黃袍加身的那一日了,夏文澤想著。
他以為隻要到最後的那刻,隻有在感受到生命流逝的時候他才會想起這些,卻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便開始想這些事情。
真不知道自己是多愁善感,還是些其他的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時間在飛快的流逝著,林鴻煊坐在了椅子上,沈芷巧便立馬上前輕輕垂著肩膀討好著,一雙和林皓一樣的桃花眼此刻微微低垂著,不經意間便流露出的風情,即使已經過了正好的年華,依舊嫵媚多姿。
夏文澤和賈禮立在另一側,隻不過賈禮保護夏文澤的姿態卻放鬆了下來,不管古家那位老先生能否認得這病已經不重要了,就算古家老先生能夠認得這病,所醫治的方法也不過便是他的那個方法。
林鴻煊那邊的事情已經提上了日程,派的人一刻不停的奔往銘鼎寺去尋那些珍貴的藥材,但是對於請古老先生來這件事情他還是存了私心的,若是古老先生有其他的法子且方子簡單,治好林皓的幾率大,他也覺不會顧及賈禮這個國師換掉他的提議。
大概一炷香左右的時間,古老先生這才趕到,除了去引他來的殷安,還有他們古家最年輕一輩的孩子——古彤。
“臣參見皇上。”
“老身參見皇上。”
蒼老渾厚和稚嫩洪亮的聲音在安靜了許久的房間裏響起,一時間屋內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這二人的身上。
“老先生快請起。”林鴻煊說道,他對於已經年過花甲的老人很是尊重。
古語起身,古彤緊跟著也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