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18歲就浴血抗日戰場,經受過日寇最殘酷的電刑,被日寇哀歎‘傷了帝國尊嚴’的年逾9旬的抗日女英雄,被所在地區政府邀請做紀念抗日戰爭勝利65周年專題報告。
寬大的禮堂座無虛席,數千雙目光聚焦老人,會場靜得幾乎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時光把老人原本青春靚麗的麵容塗滿滄桑,歲月把老人曾經激情燃燒的心磨礪得淡然,昔日的激情和朝氣似乎已經遠去,一切非凡經曆隻是在老人口中如小溪流水靜靜地流淌……
但是那事跡本身的絕世傳奇與光輝,將每一個人的靈魂震撼!
本書故事以老人的英雄事跡為原型展開……
英雄帶我們走進抗日戰爭最艱苦的歲月……
那是冬天的黃昏,雲蒙山區南麓的鷹嘴山下,一幫窮凶極惡的日寇爬上山坡,向一群八路軍年輕女戰士衝來。這不是正規的八路軍女兵,日寇對共產黨統稱八路,這實際是一支共產黨領導機關的工作人員,戰爭迫使她們都拿起了槍。
正在掩護女戰友轉移的文靜怡,突然雙腿中彈,跌坐在地上。她拖著7個多月身孕的笨重身子,掙紮著,再也站不起來了,但她手裏緊握著的手槍,還是連連射出3發子彈,3個鬼子應聲倒地……
文靜怡是省婦女救國聯合會主任,身邊的副主任甄雪見狀“啊”地一聲撲上去,一麵命人將靜怡架起後撤,一麵代她指揮戰鬥。
撤至安全地帶,甄雪看靜怡的傷勢很重,即命衛生所長白素雲帶3位女戰士,火速將她送深山隱蔽養傷。
當夜,白素雲率領3位女戰士,在老鄉聶誠的引領下,用門板托著靜怡向深山進發。
深山有個貓頭山,貓頭山半山腰有個鵓鴿洞,鵓鴿洞能藏身二三個人,聶誠經常去打柴,十分熟悉。
沿著長長的山澗,聶誠引領白素雲奔向貓頭山。靜怡由於失血過多,漸漸昏迷,死神向她敞開了懷抱……
這是1941年冬天,中國的抗日戰爭進入中日相持階段,日寇停止了對國民黨政府中央軍的正麵進攻,開始瘋狂掃蕩威脅他後方的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各抗日根據地。
雲蒙山區成為重點,因為那是中共M省委開辟的華東最大的抗日根據地,麵積兩萬多平方公裏,人口八百多萬,對日寇的華東戰線構成了嚴重威脅。
當共產黨領導的八路軍主力協同中央軍到正麵戰場出擊日寇後,日寇便陰謀端掉共產黨的“老巢”,向雲蒙山根據地進行拉網式大搜山,所到之處,燒盡殺光。
白素雲和3位女戰友抬著靜怡淹沒在黑夜中……
隆隆的炮聲,砰砰的槍聲,隨著夜幕降臨,漸漸地停止了,莽莽群山籠罩在黑沉沉的夜幕中。
掃蕩雲蒙山區的日寇,苦於地形不熟,生怕遭到與其周旋的根據地黨政軍民的反擊,迅速地龜縮了。聞不到雞啼鳥鳴,聽不到人聲犬叫,隻有未盡的煙火孤寂地漂浮跳動,一切死一般的沉寂,間或喘息的山風掠過,鬆濤嗚嗚地悲鳴,響聲過後,又是萬籟具寂。
靜怡靜靜地躺在門板上,高高隆起的腹部,覆蓋著沾滿血跡的軍用棉被,五角星軍帽端正地戴在頭上,烏黑的短發從軍帽中伸展到耳下,虛弱蒼白的麵龐,一雙秀目緊閉,雙唇緊合。日寇的兩顆子彈,一顆穿過了她的左腿,一顆打進了她的右腿,失血過多,傷情嚴重。
門板重重地壓在白素雲和另外3位女戰士肩上,那3位女戰士分別是周玉梅、吳清英,徐霞,都是年輕姑娘,徐霞最小,隻有15歲。她們一身八路軍戎裝,齊耳短發,熱血燃燒的汗水將她們的臉龐燒得滾燙,一個個如同盛開的紅玫瑰。
她們出奇的堅強,與她們的年齡極不相稱。腳下是荒草荊棘、亂石滾滾、坑坑窪窪,一不小心就會絆倒,每走一步都很吃力,但誰都不叫一聲苦,不喊一聲累,相互默默地配合,悄悄地前進,並不時警惕地環顧四周,辨別著身邊一絲一紋的風吹草動。個個屏息用力,輕腳邁步,前麵的彎著腰,後麵的挺著胸,盡量使門板保持著平衡,惟恐靜怡因傾斜或顛簸引起疼痛。
怕敵人發現目標,手電筒和馬燈都不敢用,聶誠手持一根棍子,在前麵象盲人一樣小心翼翼地探著前進的崎嶇山路。
聶誠是一位憨厚的山裏漢子,頭戴一頂破氈帽,腳蹬一雙布鞋,身穿粗布棉衣棉褲,山風把他的臉龐吹得黝黑,身板高大堅強,看上去仿佛什麼困難都不在他的話下。這給年輕的4位女戰士以莫大的鼓舞。
到達貓頭山下,經過艱難的爬坡,聶誠指點在半山腰一個天然的山洞口前停住。聶誠劃了根火柴,白素雲看山洞坐北朝南,寬可放進門板,深能將門板推進不露,高人也能坐起,洞前不遠並有一塊天然巨石臥伏,她慶幸蒼天有眼,給靜怡一個天然藏身之地。
聶誠說:“這就是貓頭山,山澗叫火紅峪,很深很長,樹木遮天蔽日,並常有野狼出沒,平時人跡罕至。這個洞叫鵓鴿洞,因為山坡陡峭,無人敢上,隻有鵓鴿在這裏棲息,所以因此得名。這裏幾乎無人知曉,我是一次上山砍柴偶爾發現的,所以比較安全。”
白素雲和戰友們稍稍鬆了口氣。門板無法抬進,聶誠急中生智,彎下腰示意把門板放在背上,在女戰士的掌扶下,然後緩緩爬進洞內。確定好位置後,又從門板下輕輕抽身,把門板放平。聶誠氣喘噓噓,滿頭冒著熱氣,不住地用手抹汗。
白素雲感激地說:“聶大哥,多虧您幫忙,讓您受累了!”聶誠憨厚一笑說:“都是為了打鬼子,這算什麼!”聶誠一邊抹汗,一邊趕緊擦根火柴,點上事先準備好的蠟燭。白素雲也迅速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草綠色被單,上方吊起,把洞口遮擋得嚴嚴實實。
圍著重傷的文靜怡,一個個焦灼關切的目光彙聚在她蒼白痛苦的臉上。文靜怡人緣極好,同誌們都十分尊敬而又喜歡她,總是親切地稱她“文姐”。白素雲輕聲呼喚“文姐”,文姐沒有反應,隻是不由自主地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呻吟聲。
文姐傷勢很重,盡管雙腿都裹著厚厚的紗布,但依然被湧流的鮮血所浸透。大量失血,戰地衛生所又沒有血漿補充,使她似乎失去了知覺。
望著文姐好歹難說,吉凶難測,白素雲心痛而又焦急。她想文姐尚沒有脫離危險,很需要她留在身邊護理,如果她走了怎麼辦?可不走,山那邊的同誌正在與日寇周旋,隨時都會有人負傷掛花,十分地需要她,她一下子左右為難……
鷹嘴山那邊突然傳來“砰砰”的激烈槍聲,白素雲心裏一驚,判斷可能是同誌們又與日寇遭遇。
婦女救國聯合會機關和戰地衛生所大多是女同誌,勢單力薄,戰鬥力極差,又第一次和窮凶極惡的鬼子交鋒,形勢險惡。想到危急,白素雲心裏果斷決定趕快返回。
她目光掃過周玉梅、吳清英、徐霞,在徐霞臉上停住,說:“徐霞同誌,你留下照顧文姐,我們立即返回,可以嗎?”“可以!”小徐霞痛快地應道。“我給你留下一些紗布、藥品,你要按時給文姐服藥、換紗布。”
叮囑完小徐霞,又轉身地對聶誠說:“聶大哥,小徐霞才15歲,還是個孩子,一切還需要您多費心照顧!”聶誠說:“所長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又安慰小徐霞道,“小妹妹不要擔心,有什麼困難,我會盡力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