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未開始前,天灰蒙蒙的,明亮的啟明星才剛剛落下,連太陽都尚未升起,南祈國新帝齊初卻早已在宮人的伺候下穿上了一身黃色的袞服。
他的雙手放在膝上靜靜的等待著,整個房間內都靜悄悄的,僅為偶爾袞冕上的珠串會隨著他的呼吸擺動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今日的齊禎宮已經被宮人們整理打掃得煥然一新,但是室內的眾多擺設都沒有變動。他的視線一寸寸的打量著這座熟悉卻又陌生的宮殿,兒時與父皇相處的一點一滴不時在他心中劃過。從今天開始這座皇宮中最尊貴的宮殿與這個國家就要更換主人,完全的屬於他了。
洪亮的鍾鼓鳴聲打破了紫禁城的安寧,也喚醒了齊初的沉思,他聽到殿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宮門微微被人推開,入眼的是一身著月白色宮裝衣裙的齊莞,那月白色宮裝上用金線覆繡著流雲錦案,盤著少女的發髻,那發髻兩邊各簪兩支水晶海棠流蘇團花簪步搖,眉心處也簪著一枚短海棠流蘇花簪,帶著些嬰兒肥的鵝蛋臉,萌萌可愛,膚若凝脂,純淨無暇。那雙清澈明亮的桃花眼無時無刻不散發著精乖之氣,恰似明珠美玉,晶瑩剔透,比最清澈的水晶還要秀美水靈。
齊莞信步走到齊初座椅旁,身子一轉,坐到了他旁邊的椅子上,伸出白皙纖細的柔荑拿起桌上的蘋果咬了一口,懶散著道:“皇弟,今兒個可是你登基的好日子嘛,怎的跟個大姑娘上轎似的。”說罷,白了一眼正懵逼了的齊初。
上?上轎?她可真想得出來!
齊初原本還略緊張些,聽了齊莞那話後,立刻那股緊張勁兒就散盡了。
呼吸了一口氣,俊美的臉上又浮現了風流猥瑣的笑容,戲謔道:“寶寶,再怎的皇弟我今兒畢竟是登基呢,心裏緊張些不也是人之常情嗎?再者,皇弟我都迎娶了一位太子妃了,隻是寶寶你如今還待字閨中呢,要不皇弟我給…”
話還沒說完,就被齊莞一記眼刀給硬硬咽了回去,齊莞一巴掌拍在齊初的腦袋瓜子上,狠狠道:“不要叫我寶寶!給你這臭小子說多少遍了,怎的你這臭小子還是屢屢就犯!”
齊初那雙風流桃花眼裏染上一抹委屈之色,一臉風流相,卻裝著個委屈的看著齊莞,“寶寶怎麼了?那可是父皇母後取得小字,怎就不禁人喚了?”
齊莞看他那副樣子,明明一副勾引良家婦女的風流相,卻裝著個清純少年,戲謔的笑著說:“哦~照你這般說法,我也喚你的小字可好?想來從今兒個起你就是一國之君了,我當著天下人的麵喚你‘貝貝,貝貝!’可好?!”
齊初微張嘴又轉而抿抿嘴唇,正了正臉色,道:“罷了罷了,今後我不在外人跟前稱你寶寶不就得了嗎?”
“沒有外人在也不行!”
齊初可是不同意了,“為何?!父母命名怎能當作不作數!寶寶不能這麼任性!”
突然,大太監輕聲的通報聲打斷了齊莞的回話,“殿下,時辰到了!”“知道了!”他應了一聲,吸了口氣起身,無奈的看著怒氣衝衝的齊莞,“寶寶莫要任性了,今日前來恭賀我登基之喜的各國皇親,你都清楚不是好招惹的,尤其是那北冥攝政王君禦,寶寶…最好別去與他產生瓜葛,皇弟我就去了!”
拍了拍齊莞的肩膀,無視了她怒到極致而氣笑了的表情。整理好龍袍,就向殿外走去,清亮烏黑的眸子中已經滿是堅定與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