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山洞(1 / 2)

之所以李跋選擇將體內那兩個異樣如空間般的變化秘而不宣,倒也不是出於對老頭的不信任,隻是隨著在這個世界生活的時間逐漸增長,李跋再也不像是當初那個渾渾噩噩茫然無知的“少年”。

畢竟也是活了一個世紀深諳世事的老人,什麼時候該裝瘋賣傻,什麼時候要諱莫如深,他心知肚明。

凡事總要留一手。

老頭先前所說的空間不穩的原因出自於吐納過程中的打哈欠,這種鬼話大概也就真失了憶的“李跋”才會相信。

不過李跋也明白,從一直以來至今的點點滴滴也能看得出,楊老頭是真心待自己好。

雖然總做出一些讓人又氣又惱,又哭笑不得的事。

就比如那天以天為被地為床的星夜露宿。老頭就算不是拍著胸脯保證,也明明說好了不會下雨,結果就在李跋收拾完斷垣殘壁,打掃幹淨,準備靠著一塊枯木酣睡之時。

天忽降傾盆大雨,澆得他透徹心涼。

而老頭和楊以瓊二人則在一旁的冠木上作壁上觀,雨不沾身。被雨水衝散頭發糊在額上的李跋憤憤然隻想罵人,但也不得不說,心裏很羨慕那二人身外的精氣附膜,隔絕天地。

李跋也嚐試著以氣成膜,外泄附身,結果隻有外泄而已。

哪談得上什麼附身。

還落得個被老頭譏笑他不自量力的結果。

……

老頭常說自己是東風化雨,著手成春。雖然總被忍不住冷嘲熱諷的楊以瓊鄙夷一番,但李跋的境界拔高終究是如老頭所言那般一日千裏。

原本平陽宗被滅,早邁過氣府十重,在煉元鏡中層也已穩紮穩打的李跋氣府被人生生打碎,但雖碎仍有留存,之後經血靈子之手拿吞天赤蟒丹田重塑氣府。

本就有了一層底子,再加上一層吞天赤蟒的底子。

導致李跋自從開始修習《練氣訣》後,幾乎兩天境界拔一重,再踏上青山跋涉之路後,短短十日,就已是氣府五重的境界了。

老頭千叮萬囑讓李跋切記不可納精氣入池,氣府鏡這一境界最主要的便是開荒辟池,說到底,也就是夯實基礎,就像那瓊樓玉宇,再輝煌再雄偉也避不了勤勤懇懇紮紮實實的地基,這是決定樓宇最高能有多高,最寬能有多寬的最關鍵因素。

這樣的道理本就領悟能力極高的李跋自然能想通,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李跋始終聽從老頭的指導,吸納天地精氣,再利用天地精氣對體內氣府池修塞去雍,又在原有基礎上再開荒拓池,兢兢業業如同修理工般,敲敲打打又縫縫補補。

當然也難免會有未利用盡的精氣化水,淺淺地沉於池底,老頭每日在李跋修煉完畢後,都會親自將李跋氣府內那點少的可憐的精氣化水抽幹,頂多留存少許精氣化霧飄飄蕩蕩在府池上方。

向來嘴裏沒個實誠話的老頭解釋這叫做廣學而博,專一而精,實則是擔心那日誤觸吞天赤蟒神通的場景再次發生,氣府鏡的確是以開池為主,但並不代表不可吸納精氣,少和無畢竟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區分了一者可以運用淺嚐輒止的術法神通,而另一者隻能依靠氣府鏡的修煉強健肉體,若是再修煉一兩部纏鬥技,倒也能算個非比尋常的江湖好手。

不過這些東西對於消息來源隻出自老頭及《練氣訣》的李跋就一概不知了,《練氣訣》雖有介紹氣府鏡的不少篇幅,但也沒表述得那般細枝末節,李跋權且相信老頭,隻是偶爾楊以瓊目光投來嘴角揚起的冷笑又讓李跋懷疑老頭是不是又在坑自己。

這一天,剛下過一場雨,山路潮濕多滑,三人找了一處荒蕪的天然山洞暫宿,幸好是趕在這場雷雨傾盆前找到的這方庇身之所,衣服總算是幹的。

老頭變戲法般從兜裏掏出一大堆枯木枝隨手扔在地上,火折子像是永遠燃不盡一樣始終保持著那點星星火火,枯枝易燃,很快昏暗的山洞裏亮起火焰,照亮斑駁的四周。

李跋與楊以瓊互看一眼,兩兩無言,似乎對老頭這花樣百出的兜又重新刷新了認識,別說枯枝爛樹葉,就算哪天老頭從兜裏掏出一坨狗屎李跋也絲毫不會稀奇。

山洞空間很大,三人所處的位置靠近洞口,雖然火堆焰火升騰,映照四周,但山洞更深處依舊漆黑一片,深不見底,偶有陰風嗖嗖,李跋坐在火堆旁朝洞深處看了一會,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