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值初春,喘息中仿佛都帶著雨氣。
“呦!”一個周正的男人捂著頭,花盆在他腳下碎了一地。有女子的嬉笑自上傳來,他猛的一探頭,土落進了他的衣衫。
王守氣急,指著她破口大罵。不過是讀書人,頂了天也罵不出花來,倒是叫街坊笑彎了腰。
女子時光正好,眉眼中藏著秀氣,笑吟吟的低頭看他,王守莫名的紅了臉。
“也罷!也罷!不與婦人一般見識。”他撫了撫鬢角,摔袖走開了。剛走了幾步,卻不想那女子並不願放棄打趣他。她揚高了聲音喊道“王大家,必是這花兒仰慕您的才華,前有西施沉魚,今日有王守投花呢。”
長安街最忙碌的時候是清晨,行人眾多,瞧熱鬧也是百姓的樂趣之一,他們慢慢的聚在一起。
季家的小兒子,京中有名的紈絝子弟。他臉色發紫,一雙桃花眼也醉的睜不開似的,偏偏穿了件白色的袍衫,腰帶也係鬆鬆垮垮的。
這個看一眼便讓人皺眉頭的公子哥搭上了女子話
“他一個榆木腦袋,哪裏配的上與西施同提?我倒是覺得需得是茶娘你才可。”說罷看茶娘臉上沒有歡喜,心中一陣失落。
王守並不想和他們糾纏,兩步並一步的走了。他家裏是貧寒出身,早年做官不得誌,又隻好文學。
就托了朋友,做起了太師府的教書先生。
說是教書先生,其實府裏的稍大一些的男嗣都去了書院,他教的是四個小姐和年幼一個九公子, 九公子不用他教,如今過來不過是沾些書氣。
太師府風氣極正,幾個小姐天真爛漫的年紀,尊師重道,聰慧可愛。
七小姐昨天被他罰抄詩經,也不知道抄完了沒有。
傅婉清才不知道先生在惦記她。她踏著石頭小徑,困的直掩麵,大丫鬟玉蘿在一旁撐傘。
父親是當朝太師,整個家中被他努力的營造成書香門第。
每天天蒙蒙亮,她就要起床洗漱,在祖母那用完膳便去先生那聽學。
“小姐”玉蘿小聲的喊,她遠遠的便瞧見荷香了,“你看那不是二小姐嗎”。
傅婉清心中奇怪,從祖母那走的時候大家可是一起的,自己的衣服沾了茶水,特地回房換了一身。
一來一回也花了不少時間,怎麼又遇見了二姐?
她心中略有疑惑,卻也不放在心上,說“我們等一等她”。
說起來自己這被罰抄書之事與她也脫不了幹係。昨日先生講起詩經,念起了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正是漸入佳境的時候,二小姐傅婉顏一扭頭,看見婉清走了神。
扭頭和旁邊的三小姐說道,“她指不定想到哪裏去了呢。”
先生可不是聾的,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吹胡子瞪眼的罰了她抄經書。
嘴裏還念念的說“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配上他痛心的樣子,簡直馬上讓人落下淚來。
就這樣婉清白白的抄了一個上午的書,會字的丫頭也不得安生,費勁的幫她仿寫。
二小姐傅婉顏是與她異父異母。早年皇帝繼位不久,好巧不巧的遇見天災,洪水泛濫,青年百姓多做了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