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突然,但也在情理之中。”事後,張成華點評時,表情淡淡地總結道。
“事情越來越棘手。”何書林放下電話,神色格外凝重,他道,“我那位領導委婉拒絕了,燕市這一局棋隻怕是指望不上其他人了。”
“老張說得很對,這是情理之中,這一周多的時間,足夠薛家自上而下打通各個關節,薛家能位列京都四大家族,白、李兩家都不得不結盟抗衡,可想而知,如果我們還是按照往常的應對思路,無異於以卵擊石。”林凡輕咳了一聲,表情難得的肅然。
“如果能得白、李兩家的支持,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否則還真應了你那句話。”何書林搖了搖頭,他有些失了方寸,依然把希望寄托在三方岌岌可危的結盟上。
“何叔,你到現在還沒回過神來嗎?”林凡冷笑一聲,道,“對這樣的家族而言,所有的口頭盟約都是紙上談兵,唯有到手的利益才會讓他們心動,你能給的,恐怕早被薛家開出的價碼打敗,與其寄希望於可有可無的助力上,我更相信利益。”
“老何,你最初的想法就已經錯了,可不能一錯再錯,倒不如聽聽林凡的想法,這兩家和林凡,你應該知道誰最值得信任。”張成華沉默一陣,他輕輕歎息了一聲,道,他和林凡從高新區一路走來,雙方的關係不是一兩句話或者利益所能打敗,他更願意相信林凡帶來的奇跡。
何書林默然,良久,他歎息一聲,道:“眼下這局勢確實讓我心神不寧,林凡,你說說你的想法。”
“希望不是建立在可有可無的盟友身上,這兩家自上而下都是唯利益論,眼下這局勢也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糟糕,隻要運作得當,想要翻身並不難,即使打上一個漂亮的翻身仗也沒有大問題。”在進入正題前,林凡特意多說了兩句,憑他與白、李兩家多年的接觸點評了兩句。
“那些都是題外話了,老何隻是一時間亂了方寸,林凡,你可別太小題大做了。”張成華笑著道,他用一種玩笑的語氣提醒林凡。
“說重點。”何書林瞪了林凡一眼,平時隻有他訓斥林凡的份,沒想到這次反過來了。
“要想破局,就得先分析燕市的局勢,今天常委會的變動已經給我們提了醒,我想這應該就是薛家的手筆,無非是在提醒我們,燕市到底還是他薛家說了算。”林凡神情鄭重,一條一條地分析著燕市的局勢,他道,“無論是龍家還是潘東明,這兩方無非就是迫於某種壓力不得不釋放這種信號,仔細說來,他們與薛家的合作建立在某種利益上,而這個利益恰恰正是我們要掐斷的,重點打擊,分層擊破才是接下來我們最恰當的選擇。”
“潘東明和龍家的利益?”張成華麵帶疑惑,他百思不得其解。
“潘東明和龍家在乎的無非就是在常委班子中的重量,看來這次我們在反貪反腐這一點上表現得過於激進了。”何書林若有所思,他一語道破這兩方的利益點。
“應該就是這樣,無論是潘東明還是龍家,他們與薛家原本勢同水火,這兩方和為薛家代言的黃家爭鬥多年,早已結下很深的梁子,我認為,反貪反腐並非勢在必行,可視情況無限期往後拖延,至少要保證燕市常委格局不會有太大變動。”林凡逐層分析,他對燕市的微妙之舉把控精妙而準確,這還主要得益於王宇強大的情報網。
“貪如水,不遏則滔天;欲如火,不遏則自焚。這些道理你們比我更清楚,在貪腐這個問題上,中央比我們更積極,我想中紀委應該迫不及待地撕開燕市這道口子,畢竟燕市上一屆與中紀委的那位打了四年的仗,著實讓中紀委吃了不少啞巴虧。”
“如果真如林凡所言,老何,我倒是讚成林凡的想法,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攘外必先安內,雖然不能把這兩方拉攏,但至少不能成為我們的絆腳石,這樣我們才能騰出手來。”張成華點了點頭,林凡的分析讓他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