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的加長版林肯上，幾個女護士一直照看著挺著大肚子的馮婷，白芊芊則湊過去拉著馮婷小聲說話，偶爾把臉貼到馮婷的肚子上，臉上是羨慕和幸福的笑意。
“我說王董，你非趕這個時候來，國內條件再好，也比不過國外，我前兩天才跟你說過，讓你把婷婷弄到國外去。”林凡滿腹怨言，唯一讓他欣慰的是，馮婷一路過來情況都算穩定。
“這你問老頭子，他死活不讓婷婷出去，說什麼，生是國家的人，生也要生在家鄉的土地上。”王宇目光幽怨，幽幽地瞥了馮遠成一眼。
“王宇，你給老娘死過來，疼死我了。”馮婷一聲尖叫，嚇得王宇臉都白了。
“老婆，來了來了，我一直候著呢！”王宇二話不說，邁開腿就往車後麵跑，看著肥胖的身體這次格外利索。
“敢說我爸壞話，你又長膽兒了是不？”都說懷孕的女人與更年期差不多，喜怒無常，動輒就是打罵，馮婷揪著王宇的耳朵就是一百八十度大扭轉。
這場景看得林凡直搖頭，馮遠成一笑，道：“別聽王宇瞎說，是婷婷，她想留在國內，燕市的醫療水平已經可以和國際頂尖醫療水平比肩。”
“那也行，病房我已經訂好了，直接過去就行。”林凡點頭笑道。
“在燕市工作如何？”馮遠成一邊扭頭看一眼馮婷，一邊和林凡小聲聊著天，看得出來，他對這個女兒格外寶貝，六十好幾的他不辭辛勞，一直守著馮婷。
“隻能說是勉強站穩腳跟，燕市不比德市，在這裏很難打開局麵。”林凡搖了搖頭，透過車窗，他凝視著窗外過往的行人，陷入短暫的沉思中。
“燕市對你來說是全新的開始，但你的情況比想象中要好，你要有空的話就關注一下成華市的情況，那裏可比你現在更有挑戰性。”馮遠成捋了捋，如有深意地一笑。
成華市嗎？林凡收回目光，他看了一眼在馮婷身邊忙前忙後的王宇，這貨原本肥胖的身材明顯消瘦了一圈，看來，這段時間，他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薛家在西川省一家獨大，有薛家做後盾，薛凱在成華市定會一帆風順，偶爾有意外那也隻是風吹浪花。”林凡沉思片刻，多年前的薛凱或許不起眼，但自從薛家接納他之後，林凡就再沒有小看過這個人。
“但願如此。”馮遠成搖了搖頭，他沒有再說話。
“老頭子，婷婷的情況有些不妙啊！”王宇一張臉嚇得發白，他連撲帶跑地趕過來，急道。
“混賬。”馮遠成身體一顫，他也是嚇得不輕，整張臉都卓然變色。
馮婷麵色蒼白，表情因痛苦而顯得有些扭曲，一隻手死死掐住王宇的胳膊，劃出血痕，王宇卻絲毫不覺，注意力一直集中在馮婷身上。
“沒什麼大礙，隻是這一路顛簸，影響到了胎氣。”年長的老護士小心地替馮婷擦手額頭的汗水，她說道，“車上隻有一些簡單的醫護設施，必須抓緊趕到醫院去。”
約莫中午時分，林凡幾人總算趕到了燕市人民醫院，林凡和王宇去辦理入院手續，馮遠成和白芊芊則陪著馮婷往預定的病房走去。
“作為即將為人父的男人，王董有什麼話想說的？”林凡歪著頭，半眯著眼看向王宇，笑問道。
王宇表情糾結，他目光前瞻，重重地歎息了一聲，輕輕拍了拍林凡的肩膀：“常言道，你給我一晚上時間，我還你十月安穩，但是後麵還有一句，你給我十月安穩，我讓你兩月瘋狂。”
“……”林凡滿頭黑線，這貨感觸真深，看來這段時間沒少被折磨。
“簡單說來，肉體上的折磨還都是小事，這俗話說挨罵要承認，挨踹要立正，挨打要站穩；精神上的折磨才叫恐怖，戒煙戒酒，隨叫隨到，這被窩還沒捂熱，就被踹出來，這正睡得火熱，就被揪耳朵叫醒。”從辦理完入院手續再到趕到病房，王宇的嘴就一直沒聽過，原本圓圓的臉明顯瘦了一圈。
“……”
林凡無語。
等兩人趕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正看到白芊芊三人被堵在門口，一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正和馮遠成推搡著，旁邊還有好幾個四十歲男子堵著白芊芊兩人。
馮遠成氣得發須皆張，渾身發抖，蒼老的麵容上盡是憤怒，但他哪能是這些身強力壯之人的對手，老爺子被推倒在地，旁邊有醫院的醫生護士在勸解，但對方人絲毫沒有就此罷休的打算，還有人想去踢馮遠成，眼前的這位老人哪還有一絲昔年叱吒商場的那種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