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凡視線的盡頭,花格子少女稚嫩的身體在子彈強烈的衝擊下墜了下去,留在林凡腦海中的最後一幕是那一雙驚恐絕望而又無限留戀的眸子。
林凡眼眶通紅,瞳孔在刹那間仿佛蒙上了一層血紅色,一股難以宣泄的恨意在林凡的胸腔中噴薄欲發。
林凡抬腳就要有所動作,耳麥傳來李毅急切的聲音:“林子,你冷靜下來,你不要亂來,否則會害死這群人質。”
林凡的步子一滯,他沉默下來,李毅重重地鬆了一口氣,他剛才一身冷汗,真怕林凡頭腦發熱衝了出去,那樣一來,正中那群人試探的圈套。
“你先聽我說,我和這些人打了無數次交道,他們玩的這些手段和心機我幾年前就見識過,剛才你要是真出去了,恐怕死的就不是那一個小姑娘,而是整棟樓的人,這些人很惜命,他們最擅長的就是把自己的命運和人質捆綁在一起,他們摸準了我們會投鼠忌器。”
李毅耐心地解釋著:“他們這是在試探,拿人質的性命在試探,他們早在人質身上安裝了炸彈,你一動肯定中計。”
“那現在怎麼辦?”林凡的嗓音很幹澀,他的目光中第一次露出惶恐,見死不救嗎?
“等,我們隻能等,等他們鬆懈下來的那一刻,爭取一擊斃命,不能給他們反映的機會,否則我們前功盡棄。”李毅低沉著聲音,這樣的事他不是第一次碰到,早習以為常。
“等他們一個個殺光人質?”林凡陰沉著聲音,他抱緊腦袋,良久,他遲遲做不出決定。
正在這時,人群一陣轟然,處理完兩具屍體的林凡藏身在樓道上,從對麵破碎的玻璃片上,他看得清楚,一個匪徒端著槍指著一個個驚慌失措的人質,似乎在挑選下一個目標,林凡看得真切,一共有二十多個人質,每五個人質身上綁著一顆定時炸彈,讓林凡舒緩一口氣的是,人質中並沒有葉茂幾女。
匪徒包裹嚴實,嘰裏呱啦地交流著,最後把目標定在了一個中年男子身上,看穿著,應該是本地人,在幾道不善的目光下,中年男子臉色大變,目露絕望之色,他頓時跪下,磕頭如搗蒜,慌亂地指了指周圍的人,嘴裏一邊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麼。
人群轟然,紛紛向著中年男子投去鄙夷和憤怒的目光,而匪徒一樣發出譏誚的笑聲,端著槍指向中年男子的匪徒搖了搖頭,對著中年男子的大腿就是一槍,中年男子發出一陣殺豬似的慘叫,人群慌亂地縮成一團。
“這幫畜生越來越他媽的狠了,上次我和白豐將他們的大本營連鍋端,沒想到這麼快又恢複過來。”李毅歎息著說道。
中年男子被槍指著在推推搡搡中走到窗台,林凡隻能看到他的背影,窗台就露在眾目睽睽之下,周圍成千上萬的群眾在觀看這近似處決的一幕。
王觀臉色黑得跟燒焦的炭頭有得一拚,他有心組織武警強行衝進去,但是對方放下的狠話讓他很是忌憚,一旦對方處決所有人質,那麼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現階段,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談判專家那能取得某些進展,至於白豐幾人,王觀壓根就沒寄什麼希望,三兩個人跟這些訓練有素的匪徒,力量根本就不成正比。
一陣清脆的槍聲響徹雲霄,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林凡神情黯然地收回目光。
“林子,我們必須等,你要相信我的判斷,他們這是在試探,白豐那邊已經很接近了,他那邊有武警配合,隻要他一得手,我們立刻就動手,你不僅要替茂茂和昕昕她們的安全考慮,你也得我們哥幾個的兄弟媳婦兒考慮,真要出點問題,誰都對不起誰。”李毅似乎患上了碎嘴子的毛病,他時時刻刻在穩定林凡即將暴虐起來的情緒。
林凡悚然一驚,幾女的音容相貌在他麵前一一浮現,幾個女人和他走到今天經曆了太多,正如李毅所言,任何一個損失都不是他承受得起的。